第四章孤身一人

感受着父亲微弱的呼吸，杨勇脑袋一片空白，痛苦、懊悔、憎恶等情绪，逐渐吞没他的内心。 杨守国睁开肿胀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这个动作却牵动伤势，令脸颊疯狂抽搐，最终只能握住儿子的手以示宽慰。 “不…父亲，坚持住，我这就拨打急救电话。” 感受到掌心的温暖，杨勇瞬间回神，小心翼翼地在杨守国身上摸索着，很快一个破碎的手机被拿了出来。 杨勇身躯微颤，下意识想要搀扶父亲去医院，但又怕加重对方的伤势，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 “抱…抱歉，以后的路，你要自己前行了…我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杨守国低声呢喃着，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儿子的哭泣声渐渐远离，世界变得宁静祥和，恍惚间他看见了妻子温和的笑容。 “不！！！” 看着渐渐失去生机的尸体，杨勇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灵魂。 几分钟后，杨勇将尸体收入装备栏，一步步挪动着身体，一百多斤的重量对年幼的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偶尔路过的行人看着扶墙而走的身影，露出怜惜、漠视等情绪，但却没人上前查看情况，深怕杨勇突然暴毙，让自己摊上命案。 几百米的距离，杨勇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完，关上房门后，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杨勇将父亲的尸体放入浴缸，反锁门窗，独自返回卧室，研究手枪保险，刚才要是能开枪，他也不会看着凶手逃离。 好在对方被自己吓住，否则今天就得全家升天。 仔细打量一番后，杨勇将手枪左侧的凸起向下搬动，随后双手持枪瞄准前方的墙面，手指扣动扳机，但想象中的后坐力还是没有出现，并且扳机无法完全下压。 怒气上涌的杨勇双手用力，随着虎口传来挤压感，扳机完全下压。 “砰…” 刺耳的枪声响起，杨勇上半身后仰，手臂的肌肉颤动。倒退两步后跌坐在床上，几息后，杨勇眼中露出精光，深呼吸平复心情，仔细打量手枪握把，发现有异状凸起。 回忆之前的场景，很快就反应过来，需要打开左侧保险后，用力按压手枪握把后方的凸起，才能将扳机扣到底。 兴奋过后杨勇将枪收入装备栏，快速来到客厅，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附近的动静，见没人出来查看，心中松了口气。 想起浴缸中的父亲，不由悲从心起，不到一天自己就成为孤儿，未满14岁的他将被送到孤儿院，现在居住的房子也会因为长期未缴纳房产税而被收回。 但这种情绪只持续了几秒，就被仇恨所替代，不论今后何去何从他都要将那群混蛋干掉。 想通一切后杨勇返回房间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就去工厂询问卢克当日的情况。 与此同时警署内，一名新来的女警正翻看着前辈桌上的案件档案，忍不住问道 “这个应该构成蓄意谋杀了吧…” 负责带她的警员瞥了眼档案，脑中浮现痛哭流涕的华人男子，眼底露出鄙夷之色，轻声说道 “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并且受害人都火化了，也没有其他证人，迟早会成为无头公案。” 看着前辈满不在意的神情，艾莲娜眉头微蹙，刚毕业的她心怀正义，有些看不惯对方的态度，但又不好反驳，只能问询道 “这个案件能拿给我练手吗？” 男子看着少女清澈的目光，心中微动，犹豫几秒后缓缓点头，这个案子在他眼里和找猫找狗没啥区别，本想拖一阵子再草草结尾，既然对方喜欢，他也不介意顺水推舟。 第二日，杨勇来到卫生间洗漱，看着浴缸内的身影，低声说道“放心吧父亲，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伤害你们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刻距离八点下班还有三小时，足够他前往工厂了。 “嘿，卢克一块去喝两杯吗？” 听到同伴声音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他的脑海里全是杨守国夫妇的模样，根本没有心情喝酒。 “你就是卢克？”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看着面前的华人小孩，卢克眉头微皱，训斥的话语被黑黝黝的枪口堵回来。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低沉的声音让他心头微颤，卢克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小家伙，别激动，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勇走到卢克身旁，语气平淡地说道“朝那边走。” 卢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刚想制服对方，就感觉一股凉意从胯下传来，低头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顿时怂了。 相比兄弟挨一枪，他情愿跟随对方前往未知地域。哪怕是把玩具枪也能轻易摧毁今后的性福生活。 两人走入偏僻的小巷，一路上杨勇不停追问那天的细节，卢克最初死不认账，但在手枪的威胁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到地方了。” 杨勇看了眼前方的石墙，在原地放下一枚眼石，查看百米内的情况，发现没人后，使用闪现拉开距离，来到卢克背后，双手持枪瞄准对方右腿用力扣动扳机。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在有可能威胁到自身安全时，人们往往会选择性有利自己的那一面，所以突兀出现的枪声并未引起人们的重视。 “我问，你答。” 杨勇面无表情地盯着捂腿半跪的人影，轻声说道“那伙人的样貌以及住址。” 卢克不明白对方的速度为何如此快，但还是说出了领头人的信息。 杨勇一边记忆信息，一边活动发酸的手臂，这也是他选择背后伤人的原因，13岁没有经过锻炼的身体，还是有些勉强。 若是以往能多健身，此刻也不会如此狼狈，等到手臂不再发酸后，杨勇再次瞄准卢克小腿。 “砰…” 巨大的后坐力让枪口上移几分，卢克捂着后腰扑倒在地，嘴中不停发出求饶的话语。 杨勇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来到卢克后方瞄准对方完好的大腿再次扣动扳机。 “噢，谢特！该死的混蛋，有本事打死我！”接连受挫让卢克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