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校场中大显神威 朱瞻基指天发誓

阿樂终于甩开这大大小小的气包，摒弃杂念，静心调息。打坐间不觉，两个时辰多便过去了。神识伸出看了看天空，太阳已偏西了；估摸着得是申时了。神识又寻着印记追踪朱瞻基位置。 却见朱瞻基身处军营中，正在校场对着千余军士训话：“实战演武，等同战场厮杀。不可因对手寡众而放松警惕。我承诺，但凡能俘一人，凡参与擒敌者，由我亲自向皇上举荐、破格提拔，以武举入仕。” 这时宁阳侯陈懋领着五十余人马，正拉着两门将军炮和十门碗口炮；火铳等辎重进校场。陈懋：“左右各一门将军炮，附五门碗口炮调式，备好弹药。”转身到朱瞻基面前行军礼道：“禀太孙殿下，已按计划调得辎重。” 朱瞻基：“劳烦侯爷了。” 陈懋面色铁青也不多话作了一揖：“末将告退。”看其样子，似乎很是不情愿。 原来朱瞻基倚仗其身份持着朱棣金牌来五军营。要求调动精锐和火器辎重说是演武。 但按大明律例，调动军营需得圣旨、内监火牌、兵部调令文书、内阁军机批红等手续相互印证。好在朱瞻基称只在营中演武。不出军营。但朱瞻基要用的火器弹药等，却也是极度危险的。 陈懋拗不过这皇太孙，只得硬着头皮，背上这口黑锅了。虽然只在营中演武，但这火器辎重，仍是库中有帐目的。真正是人在营中坐，太孙带锅来。 阿乐看着这太孙在这校场上排兵布阵，倒也不怎么担心。可见了这将军炮、碗口炮、火铳时。心头也不免泛起一丝嘀咕。 若是寻常刀剑，量这凡夫俗子便全是暗劲高手，也不见得能伤自己分毫。可这火炮，虽不曾亲自见过其威力。 但多少也曾听过一些传闻。所谓开山裂石、攻城略地.....此时想起自己夸口让太孙准备，脸上不由得烧得慌。如何是好呢？眼下就自己和青龙修为高一点。只能先叫青龙来商量商量了。于是传音给青龙让他过来商量商量。 不一会青龙便到了。青龙听了阿樂的描述，便问：“公子说的这火炮是何物？” 阿樂：“你顺着我的神识自己看看吧。” 青龙顺着阿樂的神识见到这奇形惨状的火炮。哪里见过这种科技狠活。好在活的久，经验丰富。想了想道：“公子这火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比之雷劫威力如何？” 阿樂恍然醒悟~对呀，即便开山裂石之力，也总是比不过，这雷动劫时的威力吧！苦笑道： “如此看来我确实是多虑了。虽然传闻说有开山裂石之威。但想来是比不过当初雷劫之时的雷电之威的。青龙你看若是当时渡劫的雷电劈中南京城的城墙会如何？” 青龙：“不说灰飞烟灭，至少也得劈开一道两三丈的口子吧。这火炮的威力比雷劫还大么？” 阿樂：“应该不至于。传闻中并没听说过把城墙轰炸毁坏的说法。想来顶多也就损坏边角炸出一个洞吧。” 青龙：“如此就不必担忧了。不过这人间千百年来年变化。确实是了不起。如此威力的火炮，便是金丹修士，也不见得都能抗得住。若是数百上千齐发，恐怕便是元婴修士也得绕道而行了。” 阿樂不由得暗想，也许再过几百年上千年之后。便是凡夫俗子，也可毁灭真仙也未尝不可。 青龙又道：“这红尘之间凡夫俗子的智慧也不可轻视呀。或许再过千百年，便是真仙，也不敢轻易下凡了。” 阿樂：“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俩去会会这人间火炮？” 青龙：“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悄悄离开了蹇府小院时，蹇义刚好带着说好的舆图进了小院。 阿樂和青龙一个遁光突然出现在朱瞻基身后。阿樂拍了拍朱瞻基肩膀：“准备好了吧？” 校场中军士一阵慌乱骚动，更有胆子大的军士想上前护驾。 饶是朱瞻基想过各种古怪的开场情景，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具备强大心理素质的朱瞻基却很快调整好了姿态。半转身瞧向阿樂和青龙，打起亲情牌道： “堂弟和青龙道长一身道法果然了得。这来去自如着实吓了瞻基一跳。”同时扬手示意制止了军士的慌乱。 这军中尽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精锐之辈。几息之间，便令行禁止，且保持队伍整齐，鸦雀无声。只待将令一出，便可出击。 朱瞻基又耍起小心思道：“我已严令声明，此次演武只求俘获对方，不可伤及性命。但寻常刀剑瞻基也不敢搬门弄斧，所以准备了些火器。堂弟和青龙道长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阿樂不由得冷笑两声：“嘿嘿，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还有什么可说呢？免得到时候，你心中还是不服，又给我闹什么妖蛾子。” 青龙也不管朱瞻基和阿樂说什么，只是四处转眼细细打量这大得空旷校场中排布好的火器和刀枪盾阵等情况。 朱瞻基面带自信微笑。抱拳道：“瞻基不敢自辩。”见阿樂不再说话，便悄悄后退。比了比手势。 军士得令，忽然分队四散至布好火器、刀枪盾阵各处。只留下了阿樂和青龙被团团围在校场中。 阿樂和青龙本就是要给这太孙一个大大的吓马威。自然也不管他们。 被调试好，低斜口近距离射击将军炮和碗口炮。被一瞬间点燃引线，烟硝气味弥漫。轰轰轰..... 十余发炮弹射出。阿樂和青龙神识锁定炮弹，便瞬间挥手用气泡光球裹住炮弹定在空中。 所有人都在等着炮弹爆炸，却只见一个个的炮弹，在气泡光球中轰轰轰的十余声后，如一堆废料落到地上。 军士中早有机警之辈举起火铳射击。砰砰砰........十多息的时间，数百声的火铳射击出的铁珠，全都被收集在一道围绕在阿樂和青龙的圆柱气墙之上，然后洒落在地上。 如闻雷声不见下雨，密集的火炮声和火铳声之后忽然寂静，饶是身经战火洗礼的精锐之军，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慌乱！指挥的将官最先警醒，着指挥令旗挥动，发送指挥讯息，军士又迅速有序的更换下手中的火铳为刀枪盾变化阵容。以盾掩体，刀兵护卫，长枪排错，以备近战搏杀。 阿樂和青龙分成两路，飞身跃向两边火炮处，或是一巴掌，或是一脚，这军中重中之重的将军炮和碗口炮，炮身碎裂变形，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炮手军士在阿樂和青龙刻意避让之下南北逃串... 此时军鼓雷起，军士踏齐步大喊：“杀杀杀...”以壮其势！ 朱瞻基躲在一角大口的呼吸着，脑中一片空白。 虽无损兵折将，但此时的情景哪有翻盘的分毫机会。朱瞻基也曾上过战场，亲眼见过炮轰敌军之时，人仰马翻，断臂残肢，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 虽然也想过既然这“堂弟“自己准备，好给自己个吓马威的情景。可能顶多也就是以武角力。其武力可能会颠覆自己的见识和认知。 但自己又准备了这绝非人力能比的火炮！没想到却是如此诡异的场面，这千余斤的将军炮和数百斤的碗口炮。竟如纸糊的祭奠品一般，就这么一巴掌，一脚就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阿樂很是满意，这个吓马威的效果。运起一分混元真气喝道： “太孙殿下，怎么还想让这些军汉变成断手断脚方才罢手么？” 此声一出竟盖过了雷起的鼓声与军士的喊杀声音。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每个人耳中！似乎更胜过方才炮轰之声。 青龙见朱瞻基被惊吓的久久愣神发呆。心中不耐烦一个遁光过去，把他拎到校场中与阿樂汇拢。 阿樂拍了拍朱瞻基，手又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嘿嘿，别装愣了。随我们走一趟吧。” 阿樂用遁光裹住朱瞻基，与青龙遁至空中方才驾起云来。朱瞻基醒悟本想连忙表一下姿态。却因恐高跌落下去，幸好阿樂和青龙反应快，一人一把搂住了。 青龙：“太孙不要乱动。若真跌下去，那可就没命了。” 朱瞻基本想张嘴说话，却呕一声~~呕吐开始撒下南京城。 阿樂不得不停下来，待等朱瞻基适应适应。一柱香时间之后，朱瞻基方才闭着眼睛道：“堂..堂弟欲带我到何处？” 青龙：“都吓成这样了，还不忘打亲情牌，嘿嘿，真是妙啊。” 之前朱瞻基左一声右一声的叫堂弟，因血缘感应的原由，并未纠正。此时听青龙提起，心中却极为厌烦：“别堂弟堂弟的叫，这层关系要不要见生死还两说呢。” 朱瞻基因恐高害怕始终闭着眼睛趴在云上道：“一定是，一定是，不瞒你说，今早我初见你时心头便莫名悸动，一看你就像咱们老朱家人。” 阿樂听他这么一说，正和自己早上的感应发同一般，心里暗自有一分赞同；却另有一道心声驳诉；此人仍是与自己有毁家甚至是灭门不世之仇之孙！自己怎的如此柔弱！ 青龙讽刺道：“你这真正是闭着眼睛瞎说呢？嗯？” 朱瞻基：“我闭着眼睛是因为恐高害怕，是以不敢看。并非瞎说。是真的有此感应。” 青龙：“不说夺取江山之恨，就单单是至使公子一家亲离失散之仇！便可将你一家碎尸万段方可稍解这心头之恨！” 朱瞻基大叫道：“此言谬也！”一把慌忙的乱抱住阿樂的脚，生怕自己这一叫，被一脚踢下云端。 阿樂抖了抖被紧紧抱着的脚，真想一脚把他踢下云去。：“我到是想听听，你待如何辩解？” 朱瞻基又抱紧了一分道： “建文帝皇伯伯，因听信黄子澄、方孝孺、齐泰这三个奸臣的谗言，祸乱朱家骨脉骨肉削藩，以各种罪责相继废黜周王叔公、代王叔公、齐王叔公、岷王叔公，湘王叔公更是自焚而死。 以致使皇伯伯会生出了让堂弟替帝身到武当紫霄宫修行，以祈福天下。所以爷爷才会奉天靖难，想以清君侧，但奈何，刀兵一起便控制不住了。 皇伯伯见京师被攻陷，在皇宫纵火，下落不明。然而天下怎能无主？手底下的人哪个不想有从龙的不世之功？爷爷又怎能受得住如此诱惑？ 可即便如此，爷爷还不是左一个派胡濙大人，右一个派三宝太监，明查暗访的想接回皇伯伯安享晚年？就算是皇伯伯也曾明旨令李景隆在作战时不可伤了爷爷。虽是皇家家室不宁，但些许亲情还是有的。只是驾不住这天下大势裏夹罢了。” 阿樂气得咬牙切齿脸颊抖了抖，恨声道：“照你这么说来，我还冤枉了你爷爷还真是半点怪不得你家了？” 朱瞻基连忙辩解道：“不不不，堂弟有任何怨恨，都不为错，奈何事已至此，是不诤的事实。” 阿樂：“呵呵呵，你还真是左右都讨好，照你这么办来，那都没错了？是谁错了呢？” 朱瞻基：“当然是黄子澄、方孝孺、齐泰此等奸臣了。所以爷爷才朝议，将此等奸臣之罪。诛了九族方才稍解祸害皇家血脉之罪。” 如此极刑便是阿樂和青龙这等一身道法傍身，也是听得胆膻心惊！朱棣之心狠手辣！ 三人在云端静发呆许久。青龙才道：“想不到，你为了能活命，张口就能编纂如此故事。你还真他么的是个人才呀！” 朱瞻基一手紧抱阿樂的脚。腾出一只手捏起三指，指天发誓道： “我所言句句属实，我们老朱家不管是爷爷，还是皇伯伯，还是我，真心没有半分自相残杀之意。若有半句谎言，教我不得善终！两位可查看宫中，御事房中存档奏章、圣旨，文渊阁中的存档，以及史官记录。都有痕迹可寻。” 天空中云朵似乎总是在流动的，又好像是听了朱瞻基的誓言动了动。朱瞻基哪里会想到这些，此时第一要务，保命为主。 阿樂见他总是有意用这种半真半假的信息来糊弄自己这个不知情的人，便以彼之法还施彼身。 有了好意的提醒他的主意。 冷冷的看着朱瞻基道：“哼哼，宫中这些存档，还不是你们想怎么写便怎么写。不过你最好祈祷此事无半分差错，不然若是将来大运交身，是要应你这作茧自缚的誓言的。” 朱瞻基道：“这世上之事，对还是错，总有人知道。何况这是国之大事。岂可胡乱编写。咱老朱家的事不说，就说唐太宗李世民，也算是一代圣主，但射杀兄弟逼迫其父禅让皇位的如此恶之事。逃过了史书记载了么？是非曲直，史书自有公断。” 阿樂和青龙对视了一眼，抱着三分相信七分怀疑的态度，神又一次扫到皇宫中查阅核对。 却先见到先前在校场中的一将官，正在春和殿中向朱高炽禀告五军营中演武的经过。 将官胡原：“末将护卫不力，启禀太子殿下，太孙殿下被两名来历不明的道士掳走了。” 朱高炽喝道：“什么被两名来历不明的道士掳走了？谁去追捕了？现在在什么位置？” 胡原吞吞吐吐流着汗的道：“末将...末将不知。” 朱高炽又喝道：“混账东西，什么不知道？你重新告诉我，两名道士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校场的？” 胡原：“突然闪了一道光，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太孙殿下身后的。” 朱高炽：“什么叫突然闪了一道光，一下子就出现在身后的？怎的话也说不明白了么？” 将官艰难半哭声道：“末将所述，句句属实，军中千余人均可作证。” 朱高炽艰难的理解其意试着把前后连贯起来问道：“你是说光一闪，就突然出现了，用了两门将军炮十门碗口炮齐轰，都不能伤其分毫？就为了演武，然后两个道人一巴掌，一脚把这十二门炮砸了稀吧烂？再然后光一闪就突然不见了？” 胡原：“对，就是如此，末将句句属实。太孙殿下似乎认识他们，称其中一名道士为堂弟。” 朱高炽一直在努力理解这些信息，虽然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心里却始终不敢相信。所以这最后两句话只听清了第一句，后一句，过了好一会才理会到疑惑的问道：“什么称其中一名道士为堂弟？是哪个王爷家的出家当了道士？” 胡原：“末将不知。” 朱高炽又怒问道：“那是谁帮瞻基调动库中的火器，你总该知道吧？” 胡原：“宁阳侯陈懋。” 朱高炽：“安远伯柳升将军呢？武安侯郑亨将军呢？这五军营中一个个主官都上哪去了？” 胡原道：“太孙殿下无令到营中调动演武，演武...”言下之意暗指朱瞻基的行为不符合军中调动令律。致使五军营中主官都躲清静去了。 朱高炽会意急叫道：“行了行了。海涛，海涛。” 太监海涛三步并作两步连忙上前道：“奴婢在。” 朱高炽：“速去传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来见我。” 海涛：“禀太子殿下，这无陛下明旨，奴婢怕是请不动纪大人。” 朱高炽想了想：“那就跟他说，瞻基今早去蹇义尚书大人府里，下午到五军营中，被两名道士掳走了。他自会知道怎么办。” 海涛：“奴婢，谨遵太子教令。” 阿樂见事态至此，不愿途生枝节。传音给朱高炽道：“太子殿下，最好不要叫人去蹇府清扰我师父和爹爹；以免自误。”一边驾云催近皇宫春和殿，按下云头在半空。 朱高炽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层顶高处左右的半空中，飘来一朵白云，站着两名身材高大，身着天蓝色道袍的道士。朱瞻基则一脸丝发散乱脸的狼狈模样，紧紧闭着眼睛；趴在云头紧抱着个头略低的青年道士的小腿。 一时之间如梦似幻，仿佛分不清这是在梦时还是现实的朱高炽，张了张嘴咽了口水。这才勉力抱拳深深作了个揖高声道：“敢问，两位上仙这是要带咱家这小子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