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卑微的冥府！

见孙擎苍如此姿态。 路晨心中一喜，当即抱拳还礼：“孙家主客气了，我叫路晨，先生二字，断不敢当！” 孙擎苍脸上露出难得一丝笑容，点点头道：“那我就称呼你路小友吧，想不到路小友年纪轻轻，干的事倒是惊天动地，想我孙擎苍四十年来，见过无数英豪，但如路小友这般，十年也未必能见到一个。今天又算开眼了！” 路晨摆摆手，言归正传：“孙家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行动吧，对了，供奉阴司，不比供奉天神，人气……倒是越少越好。” 孙擎苍点头：“这个孙某明白。”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赵志宏：“赵主管，劳烦帮我请几炷阎罗王的香，不知小友要哪种？” 路晨：“我也是首次祭拜阎罗，侍神度尚且为0，这样吧，帮我请三炷香。” 孙擎苍一怔：“三炷就够了？” 路晨颔首：“成败就在三炷之内！” 如果三炷还不成功。 那大概率也不可能成功。 孙擎苍深吸一口气，郑重应下：“好！就依小友所言！赵主管，那就劳烦大驾！” 赵志宏也是哔了狗了。 用得着他的时候，劳烦大驾。 用不着他的时候，又是闭嘴，又是以势压人。 这些大人物，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本来赵志宏还想再扯一扯宿缘，攻讦路晨几句。 但看孙擎苍的架势，恐怕多说一句，都是自讨没趣。 无奈，也只能先行告退，帮路晨请香去了。 他娘的，老子身为三品灵者，赵家管家，赵氏神庙的负责人，居然要帮一个未入品的小东西请香。 赵志宏真是越想越憋屈。 路晨在前引路，孙擎苍与宋氏紧随其后。 孙星文抬头看了眼快要暗下来的天，想到待会去的地方，不禁打了个哆嗦，冲孙幼蓉小声道：“姐，真要去那地方吗？” 孙幼蓉瞥了一眼弟弟，冷啐了一句：“刚才那气势到哪去了？跟上！” 孙星文脖子一缩，无奈只能跟上。 香客们见热闹还有2.0版本，都打算继续跟去看看。 不料孙家的保镖们毫不客气得拦在前面，组成铜墙铁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另一边，随着路越走越窄，景色也越走越荒凉。 再加上天黑。 一行人恍惚间真有种走在阴冥小路上的感觉。 “路小友，孙某有一事不太明白，还想再请教请教。” 孙擎苍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对周遭景色完全不在乎。 “孙家主请讲。” “你刚才说阎王能给人赐寿，可有什么具体依据？恕孙某短见，这说法孙某真是第一次听说，孙某一直以为阎王只有驾驭鬼差，定人生死的职权，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等神通，要不是看小友言之凿凿，我刚才就想问了。” 孙擎苍对这些阴曹地府的阴神，虽然了解不多，但起码常识还是有的。 都说阎王是追魂索命，结果突然冒出个赐福添寿的能力，倒真觉得新鲜。 “孙家主，你自己也说了，阎王的神通是定人生死，既然能定死，自然也能定生。” 路晨脚步不慢，回头看了眼孙擎苍： “如果非要讲什么证据，这阎王手里有一个法宝名叫生死簿，这人世间万物生灵的生死寿命，都记载在这生死簿上，若能求得阎王赐福，在这生死簿上小小添上一笔，你父亲自然就不用死了。 再退一步讲，即便做不到在生死簿上添阳寿。 你别忘了，这追魂索命的活，是谁干的？ 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又是谁管的。 阎君！ 只要阎君网开一面，试问，你父亲还死得了吗？ 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 听着路晨这番说辞。 孙擎苍忽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关键这话听下来，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生死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法宝。” 这时，身后传来孙幼蓉疑惑的询问：“路先生，这种奇闻轶事，你从哪听说的？” 路晨：“……” 不是吧，连生死簿都不知道？ 看来此方世界这帮灵者，对阴曹地府的开发程度，也忒低了。 战术上轻视地府也就罢了，战略上居然还藐视？ 难怪不知道阎王还有还阳赐寿的能力。 路晨实在懒得跟这些小白解释，只淡淡一笑。 孙擎苍见路晨不愿意说，心中不由一凛：“这小子，绝不一般！” 他顿了顿，又恭维起来：“路小友如此博闻强识，见多识广，真是让孙某大开眼界，看小友年纪与我儿子差不多，两相对比，倒真显得我那儿子不成器。” 孙星文：“啊？” 不是，我啥话也没说啊！ 却听孙擎苍又道：“小友，你的想法独树一帜，另辟蹊径，但又不失章法，确实值得一试！ 不过我等凡人，从古至今，谈论冥府，无不谈虎色变，避之不及。 你也知道，我孙家有神庙，也供奉阴曹地府。 但那无非是为了凑齐【天】【地】【人】三数。 为开牙建庙，不得不供奉。 可古往今来，据我所知，除了一些邪修在历史上曾供奉过冥府，换取力量。 正常修士，都对这冥府敬而远之，怕沾染阴司邪气，走火入魔。 如今你要为家父向冥府祈福添寿，无论输赢，恐怕都会沾染因果。 你，就不怕吗？” 路晨闻言，却不答反问：“孙家主，你说开牙建庙，必须凑齐【天地人】三数？” 孙擎苍点头：“神庙通灵三界，自然【天地人】缺一不可。 只是对比天上神祇，凡间香客。 这冥府的阴神，反而是最最简单的一环。 通常只要设计一处偏房，挂上阴曹地府的牌匾。 再随意摆放几块牌位。 无需特意沟通，即可通灵地府，完成【天地人】三数中的【地】数。 不像那天上的神祇，每请一尊，都需要特地沟通，请求降灵。 而且手续繁琐，资金庞大。 动不动就得塑金身，建宫殿。 最不济也得立个神龛，摆个道场出来。” “原来如此。” 路晨听完，突然有点心疼起地府这帮阴神了。 这也太卑微了吧？ 都是神仙，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待遇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路晨还听出来了。 为了在人间抢占市场，这冥府上下，简直透着一股浓浓的舔狗味道。 不惜把手续降到最低，就差无门槛进入。 可惜祂们不懂一个真理。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都千百年过去。 这人间对阴曹地府，每每提起，照样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反而是高冷的天神，香火不断，倍受追捧。 难怪会集体变成一口世纪大冷灶！ 这其中，冥府自己也得好好检讨检讨。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祂们得学啊！ 路晨摇头轻笑，这才回答孙擎苍之前的问题：“放心，孙家主，我不怕！虽然阴曹地府都是阴神，但祂们同样是正儿八经被册封的正神，何惧之有？至于你说的那些邪修，那就更不值得一提。 菜刀若是用在厨房，它便是剁肉切菜的好帮手；若用在人身上，它就是杀人的利器。 刀本身没错，错的是用它那个人！” 孙擎苍竖起大拇指，朗声一笑：“路小友当真是好胆色，好见地，孙某佩服。”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目的地。 只见小径最深处，坐落着一座四处漏风的草头小茅屋。 即便对比那荒凉的后院，这茅屋的破落程度仍令人心惊。 实在难以想象，百米之远的外殿，但凡有点名气的神仙，个个都享有辉煌宫殿。 而这座象征整个冥府的神殿，竟残破到仿佛一阵风过，便会轰然倒塌。 众人尚未走近，便见那摇摇欲坠的茅屋门前，悬着一块旧匾，上书四个殷红如血的大字： ——阴曹地府。 此刻残阳如血，映得那字迹愈发森然。 “嘶——” 孙星文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周身温度骤降，一股透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