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榜题名（大结局）

看着周国梁那充满愤恨的嘴脸，周青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 周家的烂人烂事，从此便如尘埃般，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往后对他来说就是天高任鸟飞。 只要他周家不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周青也懒得再和他们计较了。 但凡他周家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周青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周军的死活，周青也懒得再去关注。 即便有这份谅解书，流氓罪的罪名他也洗刷不掉。 三五年的牢狱之灾是板上钉钉的结局。 等周军刑满释放，他周青早已在全新的天地里闯出一片乾坤。 届时的周军，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平静但却很充实。 早上周青依旧带着马大山、二狗子和虎子等人，拉着晾晒好的菌子往镇上赶。 山里的菌子虽日渐稀少，但国营饭店依旧照单全收，从不压价。 每天一趟镇上跑下来，周青少说也有两三百块的进账。 这笔钱，在人均月收入不足三十块的年代，依然算得上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这也是周青最后为自己，为母亲陈芳和师父马天元的生活积攒的最后一点底气。 晌午时分，周青揣着鼓鼓囊囊的钱包回到九笼寨，脚步不停，直奔新家的工地。 那片被推平的宅基地上，短短几天时间，第一层的轮廓已经拔地而起。 毕竟人多力量大。 建造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这也是九笼寨唯一的一所用钢筋水泥建造的房屋。 更是唯一的一栋二层小楼。 不少村民可都羡慕坏了。 寨子里的青壮劳力们见了周青都越发的恭敬。 他们都是真心乐意来帮工的。 给周青盖房子，不仅管饭，顿顿还有肉。 白面馒头管够，更重要的是，周青这些日子带着他们赚了钱。 让家家户户的粮缸都满了起来，腰包也鼓了起来。 从前顿顿红薯杂粮都吃不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如今谁家的饭桌上，隔三岔五都能飘出肉香。 这份恩情，九笼寨的人记在心里，更落在实处。 干活的时候，个个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马天元拄着拐杖，每天都笑眯眯地站在工地旁的土坡上。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 他穿着周青给他买的新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逢人便念叨： “这是我徒弟周青盖的楼，咱九笼寨第一栋二层小楼！将来啊，我马天元有生之年也能住上小洋楼咯！” 马天元的话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笑声里满是羡慕。 很快第一层就顺利封顶。 三房一厅的格局虽然不是很大，但方正大气。 水泥抹的地面平整光滑，踩上去脚感扎实，比起寨子里那些土夯茅草房，简直是云泥之别。 最让寨子里的人啧啧称奇的是，周青的房子还设计了一间卫生间。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盖房子，茅房都不想建在家里的。 因为那是污秽之地。 但是周青说师父腿脚不便，必须要把茅房建在家里。 这让不少人对周青也越发的尊敬。 这是一个多孝顺的孩子啊！ 除了厕所还有一个厨房。 最让人羡慕的是，周青还从镇上拉来了水管，引了山泉水进来，一拧开水龙头，清洌的泉水就能哗哗流出来。 这在连洗脸都要去村口挑水的九笼寨，算得上是破天荒的新鲜事。 不少老人拄着拐杖都要来看热闹。 嘴里不停地念叨“稀罕物件，真是稀罕物件”。 可以说，周青的建房理念在后世不算什么。 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超时代的产物。 除了亲自给房子布置一些令人称奇的设计之外。 周青没事也带着马大山、虎子等人进山。 山林是九笼寨人的宝库。 周青几乎每天都能打到不少野味。 所有在周青帮工的青壮劳力，很多就是冲着这野味去的。 至于林婉儿、陈芳和柳媚娘三人，她们每天就负责给工人做饭。 围着灶台的她们忙得热火朝天。 陈芳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是从前那副蜡黄枯瘦的模样。 眉眼间的愁苦也被烟火气冲淡了不少。 她的手很巧，揉的馒头又白又暄，擀的面条又细又匀。 柳媚娘手脚麻利地择菜洗菜，时不时和陈芳搭几句话，语气里满是恭敬。 她拿着周青给的那一千五百块钱，小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了割断。 如今的她，一门心思跟着陈芳学做家务，学做针线活。 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再也不碰那些歪门邪道。 这种平静的日子不只是周青等人觉得舒坦。 全寨子都感觉很有盼头。 转眼就到了九月中旬，秋老虎依旧肆虐。 山里的菌子却已经稀疏得可怜。 周青隔三差五拉去镇上的菌子也少得可怜。 这天上午，族亲照旧拉着半车菌子往镇上的国营饭店赶。 王经理一见他，就满脸喜气地迎了上来，手里还扬着一张卷起来的报纸，脚步都带着风。 “周老弟！你要我留意的消息，有了！” 王经理的声音里满是激动，隔着老远就朝周青挥手。 等走近了，他激动地拉着周青： “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上面真的下文件了——恢复高考了！今年十二月初就举行考试！” “恢复高考”四个字，让周青也是兴奋不已。 急忙拿过报纸。 虽然周青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当亲眼所见还是激动不已。 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这可是他改变自己命运最好的方式。 也是他改变林婉儿命运的唯一方式。 毕竟到现在，林婉儿可还顶着劳改的身份呢！ 只有她考上了大学，而且是考上不错的大学。 才有可能扭转自己的命运，甚至她整个家族的命运。 强压着心头的狂喜，周青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头版头条的黑体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关于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 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眼睛。 恢复高考，自愿报名，统一考试，择优录取，今年十二月初就举行考试！ 这几个字，周青等了太久太久。 上一世，他错过了高考的机会，蹉跎了几年。 以后还是到1979年的反击战才彻底走出了九笼寨。 “不过我说你小子，你是怎么就确定一定会恢复高考的？” 王经理好奇地看着周青。 这种事情在公布之前都是绝密的。 就算他在体制内也完全没有预料到。 但是周青却早在半个月前就让他留意这方面的消息了。 周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只有教育才能兴邦，国家要发展，就必须重视人才，上面肯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是因为周青是重生者才会知道。 但是这事儿是不能说的。 只能把功劳功归于自己超前的目光了。 王经理啧啧称奇，拍着周青的肩膀笑道：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小，比我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得都透。不过话说回来，这复习时间可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你小子要是想考，可得抓紧了！” 自古以来，读书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虽然现代的高考不可能和古代的状元相提并论。 但这种全国性的考试，难度也可想而知。 就算周青能预判会恢复高考。 可周青能不能考上可不好说。 起码王经理对周青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 “放心！” 周青咧嘴一笑，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那是一种历经两世沧桑的笃定： “等我考上大学，升学酒一定请你喝最好的酒，茅台！” 话音落下，周期已经是攥着报纸，脚步飞快地冲出了国营饭店。 连跟王经理道别的话都忘了说。 下一刻，王经理反应过来： “你小子，还没过称呢！” 周青拉了半车的菌子就丢在饭店门口。 这算怎么回事？ “算了，回头我算好钱，等你下次来再给你吧！” 王经理看着没影的周青，无奈地摇摇头。 毕竟双方都合作那么久了，这点信誉王经理还是有的。 他也相信周青不会不相信他。 而此时的周青已经拿着报纸，狂奔在回寨子的路上了。 他恨不得立刻飞回九笼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婉儿。 告诉她，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的梦想，终于要插上翅膀了！ 马天元家的旧址上，炊烟依旧袅袅。 林婉儿她们正在做饭。 周青远远地就扯开了嗓子喊： “婉儿！婉儿！你快过来！天大的好消息！” 周青的声音太过激动，带着一股子抑制不住的狂喜。 引得工人们都纷纷侧目，都是好奇地朝着他望过来。 马保国正好也在工地上，听到周青的声音，也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疑惑。 马天元拄着拐杖，也从土坡上探过头来，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 因为周青平时都是很沉稳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婉儿正和陈芳、柳媚娘一起忙活着。 听到周青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快步跑到周青面前。 她看到周青手里的报纸，还有周青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紧绷的心弦才松了松，柔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出事！是好事！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周青一把将报纸塞到林婉儿手里，声音都在发颤。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就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你看！恢复高考了！今年十二月就考！我们能考大学了！” 林婉儿的手指颤抖着，缓缓展开报纸。 当看到那几个醒目的黑体大字时，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报纸上。 她有赶忙擦掉。 她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这些日子，她跟着周青没日没夜地复习。 啃那些泛黄的课本，背那些拗口的公式和单词。 抄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 无数个深夜，两人都在伏案苦读。 有时候眼皮打架了，就用冷水洗把脸。 手腕酸了，就揉一揉继续写。 她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怀疑，真的会恢复高考吗？ 他们这么努力，这么拼命，会不会只是一场空？ 现在，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报纸上的铅字，就是最好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周青说了，只要她能考上大学。 她家的冤屈就可以洗刷。 她也可以摆脱劳改的身份。 一家人团圆。 她渴望这一天太久了。 “真的……真的恢复了……” 林婉儿哽咽着，抬起头看向周青，眼底满是泪水。 却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是一种卸下所有重担的释然，一种梦想成真的喜悦。 她猛地扑进周青的怀里。 “恢复高考了？” 马保国凑过来看了一眼报纸，目光落在那几个大字上，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这可是天大的事啊！这是要改变多少人的命运啊！” 陈芳也挤了过来，她认不得几个字。 但看着周青和林婉儿的模样，也知道是天大的好事。 她也替儿子周青和准儿媳林婉儿感到开心。 这段时间在九笼寨，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活。 什么叫尊严。 原来生活还可以是这个样子。 马天元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不认识字，也不知道所谓的高考意味着什么。 只能挠挠头。 但是工地上还是有一些知青的。 现在的知青都很尊敬周青。 而且来帮工还有肉吃。 这些知青可是知道恢复高考意味着什么的。 “恢复高考了，我可以考大学了？” “我也要参加高考，我……呜呜。” “我如果能成为大学生，我妈九泉之下也该笑了。” 不少知青都喜极而泣。 “马队长。” 周青深吸一口气，安抚好林婉儿，转头看向马保国，眼神里满是郑重： “我和婉儿都想参加高考，只是……这推荐信，还得麻烦你帮忙。” 现在的高考可不比后世。 参加高考的必经之路，就必须要有生产队的推荐信。 否则就算才华横溢，连考场的门都进不去。 马保国一拍胸脯，胸膛挺得笔直，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你们放心！推荐信的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给你们办！不光是你们俩，寨子里其他想考的知青，推荐信我都给办得妥妥当当！” 马保国当然不会拒绝。 如果寨子里出几个大学生，那九笼寨也能跟着沾光。 更何况，周青为咱九笼寨做了这么多事，带着大家伙儿赚了钱。 寨子里很多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最近都开始说亲了。 还有凭借周青把马大山这些令人头疼的二流子带上正道。 别说一封推荐信，就算是十封八封，他也给周青办得妥妥当当的。 “谢谢马队长！” 周青和林婉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眼底满是感激。 “谢什么！” 马保国摆摆手，笑道： “你们接下来就好好复习！工地上的活，不用你们操心！有我们呢！保证把房子盖得漂漂亮亮的。” “是啊！儿子，婉儿，你们快去复习吧！” 陈芳连忙上前推着他们往外走： “这里的活，有我和媚娘呢！你们只管安心读书，别累着自己，娘每天给你们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柳媚娘也跟着点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周哥，婉儿姐，你们放心去复习，做饭的事交给我们，挑水、劈柴这些粗活也交给我们，保证让你们吃得饱饱的，有力气看书！” 柳媚娘虽然三十出头了，但是她也跟着马大山等人叫周哥。 甚至不少寨子里的人都跟着叫。 周哥已经成为了周青在寨子里的代名词。 马天元也笑着表示会帮忙在工地看着。 毕竟这也是他的家，是他以后养老的地方。 周围的工人们也纷纷附和。 看着这一张张淳朴的脸。 周青和林婉儿都是林婉儿都是心里暖暖的。 林婉儿知道，村民对他们态度的改变，都是周青的功劳。 她也不避讳了，主动牵着周青的手，转身朝着自家的小院走去。 虽然两人还没公开关系。 但是这个寨子上下谁不把他们看成一对了。 从这天开始，周青家的小院就成了九笼寨知青们的聚集地。 也是整个九笼寨人气最旺，但又最安静，且最有书香气息的地方。 没有知青不对高考充满憧憬。 所以工作之余，所有的知青都聚集在周青的院子。 因为只有周青这里才有全套的复习资料。 周青也不藏私。 他把自己整理的知识点、总结的解题技巧、摘抄的作文素材，全都拿出来分享给大家。 他还特意腾出了家里的堂屋，摆上几张长长的木板桌，让知青们能坐在一起复习。 每天晚上，小院里都点着好几盏煤油灯，灯火通明。 知青们围坐在一起，埋头苦读，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讨论问题的争论声。 此起彼伏，汇成了最美妙的奋斗之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秋意越来越浓。 菌子的生意彻底停了。 山林里再也采不到像样的菌子。 周青等人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复习上。 十月的一天，周青的二层小楼，终于彻底竣工了。 青灰色的外墙，红瓦铺就的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像是一座矗立在山间的小小城堡。 一楼三房一厅带厨房和卫生间。 客厅里摆着崭新的八仙桌和长条凳，墙上挂着一幅伟人的画像，显得庄重又喜庆。 马天元和陈芳各选了一间一楼的卧室。 二楼是周青和林婉儿的婚房。 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摆着几盆从山里挖来的野花，娇艳欲滴。 站在阳台上，能俯瞰整个九笼寨的风光，连绵的群山，碧绿的田野，袅袅的炊烟，尽收眼底。 最让村民羡慕的是，周青家里还是第一户通了电的。 周青还托供销社的珍姐，花了大价钱，从镇上买来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如今的乡村，通电的家庭都不多，更何况是电视机了。 那台电视机方方正正，屏幕不大，却是整个九笼寨最稀罕的物件。 每天晚上，都有不少村民挤在周青家的客厅里，围着电视机看节目。 虽然信号不好，屏幕上满是雪花点，可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家具也都是全新的，是周青特意请镇上最好的木匠打的，结实又漂亮。 床是雕花的大床，衣柜是双开门的，书桌是厚实的实木桌，每一件都透着精致和用心。 周青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新家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九笼寨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院子里挤得水泄不通，连门口的路上都摆满了桌子。 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桌，酒香和菜香飘了老远。 这三天，九笼寨的笑声就没停过，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喜庆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说破，这场乔迁宴，其实也是周青和林婉儿的订婚宴。 两人都是郎情妾意的，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毕竟现在的高考是有严格要求的。 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是要求未婚的。 这个规定也是担心有些人会为了升学，抛妻弃子，荒废工作。 热闹的酒席过后，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 周青一家四口在一起生活着。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 寒风呼啸着掠过山林，冬天，真的来了。 高考的日子，也终于来了。 天还没亮，周青就带着林婉儿以及所有要参加高考的知青站在村口。 马保国、马天元、陈芳、柳媚娘，还有寨子不少乡亲们都来送行。 大家手里提着鸡蛋、馒头、红糖，塞到他们的手里，千叮咛万嘱咐。 “周青，婉儿，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放轻松！你们肯定能考上！咱九笼寨走出去的人都是最棒的！” “考完回来，我们等着喝你们的升学酒！一定要考上啊！” 陈芳拉着林婉儿的手，眼眶红红的，舍不得松开，千叮咛万嘱咐。 “就几天我们就回来了，大家都回吧！” 周青安抚好母亲陈芳，对大家说道。 趁着夜色，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奔赴镇上。 “婉儿，考试的时候别慌，仔细审题，不会的题先放一放，先做会的……” 周青一路上叮嘱道。 这话不只是对林婉儿说的，也是对其他知青说的。 “放心，这些话你都叮嘱我好多遍了。” 林婉儿笑道。 其实在前几天周青就在不断地给所有人普及一些考试的技巧。 这些技巧或许对后世来说不算什么。 但在当下绝对是最宝贵的经验。 “你个小妮子。” 周青溺爱地刮了一下林婉儿的琼鼻。 惹得身后的一众知青调笑不已。 “你们这些单身狗有什么好笑的？回头要是考不上大学，你们都给我把所有的笔记都罚抄一百遍。” 周青没好气地喝道。 这段时间，周青俨然成了所有知青的老师，也是所有知青的主心骨。 周青要他们怎么复习，他们就怎么复习。 这些知青才知道，原来周青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相处。 相反，只要不去找周青的麻烦，周青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 这也使得所有的知青对周青都越发的恭敬起来。 很快众人就到了镇上。 考场设在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里。 红砖砌成的教学楼，斑驳的墙壁，透着一股子年代感。 拿着马保国给的推荐信，周青和林婉儿顺利地进了考场。 考场里坐满了考生。 有和他们一样的知青，也有一些农家子弟。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眼神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 两天的考试，像是一场漫长的战役。 语文、数学、政治、理化……每一门考试，周青都答得游刃有余。 上一世的记忆，加上这一世的刻苦复习，让他对这些题目信手拈来。 尤其是英语，这门在当时几乎无人报考的科目。 现在成了他最大的优势。 别说镇上了，就算很多大城市的孩子，真正懂英语的人都凤毛麟角。 林婉儿和周青不同考场，但是记得周青的叮嘱，答题也算顺利。 毕竟她的基础很扎实，比周青要好不少。 加上这段时间的复习，大部分题目都能答上来。 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时候，她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她看着等在考场外的周青，有些沮丧地说道： “周青，我好像有几道题答错了……还有一道数学题，我没来得及做完……” 周青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安慰道：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些题都很难，大部分人都答不上来。相信我，我们一定能考上的。” 他语气笃定，眼神里的自信。 因为周围的那些考生，一个个走出来都如丧考妣。 很多人甚至就在考场门口奔溃大哭。 和他们比起来，周青和林婉儿若还是考不上，那就太不应该了。 考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那个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 信息闭塞，交通不便的年代，高考成绩的公布，远比想象中要慢得多。 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想要知道成绩，只能等县里的通知一层层往下传，传到镇上，再传到村里。 九笼寨的日子，依旧平静而安稳。 周青和林婉儿每天依旧会看书，不是为了备考，而是为了充实自己。 他们偶尔会去山里打猎，打回来的野味分给乡亲们，一起改善伙食。 转眼就到了过年。 九笼寨的新年，热闹非凡。 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挂上了红灯笼。 周青的新家，更是张灯结彩，充满了年味。 这个春节是周青过得最有年味，也是林婉儿过得最幸福。 更是陈芳过得最满意，马天元过得最有亲情感的一个新年。 客厅里的电视机每天都开着，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虽然信号不好，可大家看得不亦乐乎。 陈芳做了满满一桌的年夜饭，有鸡有鱼有肉，还有周青最爱吃的红烧肉。 马天元、柳媚娘、马大山、二狗子他们都来拜年。 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这一世，他终于不再孤单。 他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有了爱人，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大年初八，清晨的阳光刚刚洒进院子，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就听到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扯着嗓子喊，声音里满是激动。 “周青！林婉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是马保国的声音。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像是跑了很远的路，气息都有些不稳。 周青和林婉儿连忙跑了出去，只见马保国手里拿着一摞红色的通知书。 他跑得气喘吁吁的。 额头上满是汗水，脸上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村干部，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紧张。 “考上了！你们考上了！” 马保国冲到周青和林婉儿面前，把两张通知书塞到他们手里，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一次九笼寨去参加考试的知青有十三人。 录取的八人。 这份成绩已经惊诧全国了。 因为很多偏远地区的高考。 一个镇上好几万考生，全军覆没的不在少数。 毕竟乡镇地区的教育资源是贫瘠的。 很多考生连复习资料都没有。 而九笼寨一个小寨子，居然考了八个大学生。 最重要的是，周青还是全省高考状元。 满分400分，周青考了380分！ 加上英语加了9.5分，周青的总分是389.5分！ 这个成绩妥妥的省状元。 当然这也就是没有全国排名。 否则的话，周青说不定都是全国状元。 林婉儿考了361分！ 不过她的英语加分比较少。 100分的英语，她考了50分，都还没及格。 按照10％的加分，只加了5分。 但这也让她的总分达到了366分！ 这个成绩已经是打败了全国99％的人了。 周青被清北录取，林婉儿被京大录取。 这两所都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 上一世的遗憾，这一世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结出了最甜美的果实。 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