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刘方

云上文化总部，总经理办公室。 谢柠看着桌面上那份刚刚被董事会撤回的解约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音你而存在》节目组总导演发来的紧急邮件： “谢总，情况您也看到了。我们诚恳希望苏青能重返总决赛，这对节目、对苏青本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我们也理解苏青现在已非云上艺人，若您能协助沟通，节目组必有重谢。” 谢柠关掉邮件，揉了揉眉心。 助理小心翼翼敲门进来：“谢总，白凤萍的电话，接吗？” “接进来。” 几秒后，白凤萍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平静而疏离：“谢总。” “凤萍，”谢柠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节目组联系我了，他们希望苏青回去。你……和苏青谈过了吗？” “谈过了。”白凤萍顿了顿，“苏青可以回去，但有条件。” 谢柠精神一振：“什么条件？” “第一，节目组需在官方渠道公开发布道歉声明，承认此前“暂停资格”的决定是基于不实信息，对苏青名誉造成损害。” “这个应该没问题，他们本来也要发。” “第二，苏青将以独立音乐人身份参赛，不受任何经纪公司条款约束。节目组不得干涉他的选歌、编曲和舞台设计。” 谢柠皱眉：“这……节目组可能会担心失控......” “那是他们的事。”白凤萍语气强硬， “第三，总决赛直播中，评委打分环节需增加观众实时满意度显示——既然张磊倒了，就该让评分更透明。” 谢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凤萍，你成长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条件我会转达。”谢柠说， “另外……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可以跟公司再争取一下，重新跟他签一份合同。” “不了。”公事已经讲完，白凤萍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柠姐，我知道你待我不薄，但你也应该知道，当公司发了那个声明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了。” 电话挂断。 谢柠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了这个曾经最得力的助手，和一个正在崛起的巨星。 城郊小院。 白凤萍放下手机，也是有些失神。 谢柠跟她的关系真的很好，但她也知道，公司是不可能继续跟苏青签约，苏青也不会同意回去的。 晃了晃脑袋，看向正在调试吉他的苏青：“条件提了，节目组估计今晚就会回复。” 苏青拨了个和弦，音准完美：“他们会答应的。” “这么肯定？” “出了张磊这事，节目没停播就不错了，肯定需要一个爆点来转移大众的视线。” 苏青放下吉他，“而我现在，就是那个爆点。” 白凤萍看着他，居然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对了，”她想起什么，“我外公……刘方，想见你。” 苏青挑眉：“现在不怕我带坏你了？” “他说，想听听你接下来要唱的歌。” 白凤萍有些无奈，“老头子脾气倔，但耳朵毒。他说你之前那几首粤语歌，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苏青笑了：“那就见见。” 当天晚上，《音你而存在》节目组发布正式公告： 【致所有关心《音你而存在》的观众：针对此前苏青选手“暂停比赛资格”一事，经核实，系基于不完整信息作出的错误决定。我们向苏青先生致以诚挚歉意，并郑重邀请苏青先生以独立音乐人身份重返总决赛舞台。节目组承诺，总决赛将优化评审机制，确保公平、公正、公开。本周六晚八点，终极对决，不见不散。】 公告一出，热搜再度易主。 #音你道歉# #苏青回归总决赛# #独立音乐人苏青# 评论区热闹非凡： “节目组这波滑跪速度，我给满分！” “所以苏青真的和云上解约了？硬气啊！” “独立音乐人……这标签一贴，逼格瞬间上来了！” “周六总决赛！我已经等不及了！” “你们说苏青会唱什么？再来一首《晴天》那种？” “我压他继续粤语！” “不管唱什么，收视率肯定炸！” 在一片喧嚣中，一条不起眼的微博悄然发出： “歌手林薇确认作为特邀嘉宾加盟《音你》总决赛表演环节。” 林薇，以直播翻唱经典歌曲走红网络，最关键是，颜值极高，粉丝量极大，属于头部主播。 她的加盟引起大量的议论，一看就是节目组刻意请来转移大众视线的。 白凤萍刷到这条消息时，只是扫了一眼：“林薇……好像没什么背景。” 苏青点点头，没多在意。 他的注意力在另一条消息上：总决赛的出场顺序已经公布，他抽到了第五位——而第四位，是吴凡。 两天后，城郊一家老茶馆。 刘方坐在包厢里，端着紫砂壶，慢悠悠地喝茶。 他七十出头，头发花白，但眼睛很亮，看人时带着审视。 白凤萍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苏青。 “外公。”白凤萍喊了一声。 刘方抬眼，目光直接跳过外孙女，落在苏青脸上。 上下打量了几秒，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虽然还是一脸不爽，但是也没有和之前一样恨不得白眼翻到天上去 “坐。” 苏青坐下，心里有些虚：“刘老。” “歌呢？”刘方开门见山。 苏青从包里拿出几张手写谱，推过去。是《海阔天空》和《富士山下》的完整曲谱。 刘方戴上老花镜，低头看谱。包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茶壶烧水的咕嘟声。 白凤萍有些紧张地看着外公。她知道，老头子对音乐极其苛刻，年轻时骂哭过不少所谓“才子”。 十分钟后，刘方摘下眼镜。 他抬头看苏青，眼神复杂：“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 “你师从谁？” “自学。” 刘方盯着他，忽然笑了：“撒谎。” 苏青神色不变。 “你这些歌里的叙事结构、和弦走向、甚至粤语用韵的习惯——” 刘方的手指敲在谱子上，“没有几十年的浸淫，写不出来。但你才二十多岁。” 他身体前倾，目光紧锁苏青的眼睛：“你身上有秘密。不过……我不关心。” 苏青微微挑眉。 “我关心的是，”刘方靠回椅背，“你能不能写出更多这样的歌。” “能。” “总决赛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