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枪王

世界纪录是多少来着？九秒？ 那是在最顶级的赛道上，穿着最专业的钉鞋，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科学训练，才创造出的奇迹。 可眼前这个少年呢？ 穿着普通的运动鞋，在塑胶跑道上，甚至连个正经的起跑姿势都没有。 然后，跑出了一个能把世界冠军甩开三十多米的成绩？ 荒谬！ 离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几十双眼睛同时见证，谁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江倒海的心绪，转身，面向那群已经彻底石化的队员们。 “都看见了？！”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速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极限！” 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五名“飞毛腿”脸色涨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余的战士们，也从震撼中惊醒，脸上火辣辣的。 李建国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今天带林萧同学过来，不是为了让他看我们笑话的！” “我是要让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兵蛋子看清楚，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把你们那点可笑的骄傲都给我收起来！从今天起，认真训练，我要让你们知道，纳税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花的。” “听明白了没有！” “是！” 这一次，他们看向林萧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有轻视，不再有挑衅。 只剩下，仰望。 对强者的，最纯粹的仰望。 李建国训完话，这才重新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快步走到林萧面前。 “林萧同学，让你见笑了，这帮臭小子，平时被我惯坏了，今天正好给他们上一课。” “跑步只是开胃菜，我们这，玩得最好的还是枪，有没有兴趣，去靶场感受一下？” 林萧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室内靶场走去。 王浩凑到李建国身边，压低声音，面带忧虑： “李队，真让他摸枪？这不合规矩吧？万一……” “万一什么？” 李建国瞥了他一眼。 “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个林萧，是宝贝！别说让他摸枪，今天只要能把他留下来，让他把靶场打穿了都行！” 王浩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李建国的决心。 是啊，一个能跑进七秒的怪物，他的价值，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衡量了。 靶场内。 李建国从枪械架上取下一把92式手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枪膛，然后递给林萧。 “来，林萧同学，感受一下。” 冰冷、坚硬、沉重。 这是林萧对枪的第一感觉。 当这件传说中的杀人利器真实地躺在手心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涌遍全身。 仿佛，这件东西天生就该属于他。 仿佛，他与它，本就是一体。 “我教你几个动作要领。” 李建国站在林萧身侧，亲自指导： “双臂自然伸直，右手为主，左手为辅，虎口对正，缺口，准星，目标，三点一线。” 李建国说得很细致，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才刚开口，林萧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个持枪姿势。 仿佛他不是第一次摸枪。 李建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递上一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 “里面是空包弹，一共十二发，别紧张，对着前面一百米的靶子，随便打。” 他特意提了一句“一百米”，这是手枪的极限射程了，对于新手而言，能上靶都算是天赋异禀。 王浩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小声提醒： “李队，一百米是不是太远了？要不先从二十五米开始？” 李建国摆了摆手，目光死死锁定着林萧。 他就是要用最苛刻的条件，看看这个怪物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林萧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手中的枪，和远处的靶心。 他举起枪，瞄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生涩。 “砰！” 一声枪响。 子弹出膛的后坐力，在他的手臂上，仿佛不存在一般。 李建国下意识地举起望远镜。 当他看清靶子上的弹孔时，瞳孔骤然一缩。 十环！ 正中靶心！ “运气，一定是运气！” 李建国喃喃自语，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接下来的枪声彻底击碎。 “砰！” “砰！” “砰！” 又是三声枪响，几乎不分先后。 李建国甚至来不及放下望远镜，就看到靶心上，又多了三个彼此紧挨着的弹孔。 依旧是，十环！ 四发，四十环！ 这一下，李建国彻底不淡定了。 他猛地回头，对着靶场角落里一个正在指导训练的中年军官大吼一声。 “射击教官！过来一下！” 那名教官闻声跑了过来，一脸疑惑： “李队，什么事？” “你帮我看看，那个靶子是不是有问题！” 李建国一把将望远镜塞到他手里。 男人不明所以地接过望远镜，当他看清远处的靶子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而此时，林萧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他没有再停顿。 “砰！砰！砰！砰！……”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枪声，在靶场内连成了一片。 八发子弹，在几秒钟内，被他尽数倾泻而出！ 当最后一发子弹打完，枪膛发出空仓挂机的轻响时，林萧才缓缓放下了手臂。 整个靶场，早已鸦雀无声。 之前还在训练的其他战士，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全都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 老张教官举着望远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老张？到底怎么样！”李建国焦急地催促道。 老张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林萧。 “李队，十二发子弹。” “一共一百二十环！” “弹孔几乎都重叠在了一起！” 一句话，让全场所有人的大脑，集体宕机。 第一次摸枪！ 一百米胸环靶！ 十二发子弹，一百二十环满分！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李建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一把抢过老张手里的望远镜，亲自确认。 靶心处，那个被子弹反复贯穿的弹孔，是如此的刺眼！ 这哪里是打靶？ 李建国猛地抬起头，他不再犹豫，转身从枪械架上，取下了一把崭新的95式自动步枪！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林萧面前，将步枪塞进他手里。 “手枪不过瘾！” “来！试试这个！” 他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试探，变成了狂热！ 他要看！ 他要亲眼看看！ 这个少年，这个怪物，他的神话，究竟能演绎到何种地步！ 林萧接过步枪，入手的感觉比手枪更加厚重，也更加让他着迷。 他没有立刻射击，而是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熟悉着枪身的结构，感受着扳机的力度。 十几秒后，林萧举起了枪。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停顿。 “哒哒哒哒哒——” 急促而稳定的点射声，瞬间响彻整个靶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在枪口火焰映照下，显得无比冷静的少年。 三十五发子弹的弹匣，转瞬打空。 林萧放下步枪，枪管已经微微发烫。 靶场内，落针可闻。 李建国甚至不敢去看结果，他死死盯着射击教官老张。 老张的脸色，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麻木，他放下望远镜，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公布了那个足以载入这支部队史册的成绩。 “三十五发子弹。” “三十四发，十环。” “一发九环。” “总成绩三百四十九环！”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心头，都涌上了和操场上时，一模一样的那个念头。 这，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