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6章 月隐，雨柔

夜已深，神都华灯未熄。 叶楚刚为秦玄策四人设下洗尘宴。 一场酣畅淋漓的酒宴过后。 叶楚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可酒后的燥热，让叶楚欲火焚身。 微微思索，叶楚立刻起身准备前往昭阳宫寻找苏婉蓉。 可刚走到神都最繁华的琉璃灯市，忽闻一阵琴声自河畔飘来。 那琴音幽怨不甘，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根丝线，悄然缠住听者心神。 叶楚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寻声而去，穿过熙攘人群、花灯如昼的街巷，来到月影河畔。 河面浮着千盏莲花灯，微光摇曳。 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独坐石台，面覆轻纱，十指抚琴。 琴是古桐，弦染霜色，人如冷月，影落寒波。 叶楚悄然走近，在三步之外驻足，屏息聆听。 琴声渐入高潮。 先是低回呜咽，如少女泣血。 继而骤起杀伐，似千军压境。 最后归于寂灭，唯余一缕残音，如魂不散。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叶楚竟久久未能回神，只觉心头似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既痛又痒。 叶楚忍不住低声赞道：“此曲……可有名？” 那女子缓缓抬头，面纱下眸光如水，声音轻若柳絮： “爱未了，先生可曾听过？” 叶楚摇了摇头说：“不曾听过，我不懂音律，就是觉得好听！” 女子欣然一笑：“先生才是大境界之人，好听一词，就是对音律者的最高谬赞！” “哈哈……也是！” 叶楚对女孩顿时来了兴趣：“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小女子月隐！” 说着，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 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唇若点朱，气质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叶楚瞬间怔住。 这张脸……竟然和他穿越前的白月光林轻柔，长得一模一样！ 叶楚脱口而出，声音轻得几乎像梦呓：“轻柔……是你吗？” 月影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喜色，但立刻收敛，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叶楚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月影摇摇头，语气平静：“无妨，先生告辞，有缘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月隐转身便走，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与河畔的薄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叶楚站在原地，心口一阵发闷。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可这里是太玄仙朝，不是自己曾经的世界。 林轻柔，早就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叶楚苦笑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昭阳宫方向走去。 却没注意到，身后巷口阴影里，刚才的月影露出一抹笑容。 “轻柔？是你什么人吗？若真如此，那接近你的计划，可就更加顺利了！” …… …… 来到昭阳宫，叶楚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一把将苏婉蓉拦腰抱起，直接丢在了床上。 叶楚连衣服都没脱，更别说洗澡了，身上还带着酒气和夜风的凉意，就直接扑了上去。 苏婉蓉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叶楚在她耳边低吼：“从现在开始，我叫你轻柔，你就答应，知道吗？” 苏婉蓉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轻柔”是谁，但看着叶楚眼神里那股近乎执拗的情绪，她没敢问，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小声说：“是……我就是轻柔，我就是轻柔。” 叶楚没再说话，动作变得又急又狠。 而他的脑子里，却全是刚才河畔那个叫“月隐”的女人那张脸，那双眼睛，那抹似曾相识的神情…… 和他记忆深处的林轻柔，重合得几乎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叶楚越想越乱，越乱越用力。 苏婉蓉咬着唇，没喊疼，只是默默抱住他，任他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苏婉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 此刻的叶楚，不是在要她， 而是在拼命抓住一个已经永远失去的人。 …… …… 第二天一早，叶楚给苏婉蓉留了张纸条，上面就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叶楚没多解释，转身就走了。 苏婉蓉醒来后看到那张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抚过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小声嘀咕：“傻瓜……” …… …… 而叶楚回到天察府，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直奔天机阁。 到了天机阁门口，叶楚亮出天察府巡查使的身份令牌，守卫不敢阻拦，一路放行。 很快见到了那三位曾参与当年封印火凤一族的老人。 白须垂胸，眼神锐利，一身道袍上绣着星轨图纹，一看就是老派守旧的主。 叶楚开门见山：“我奉女帝陛下之命，要去鬼墟州九嶷山，解除火凤一族的封印，你们当年参与过封印，熟悉阵法，我需要你们协助。” 话音刚落，三人脸色骤变。 “不可！万万不可！” “火凤一族被镇压百年，心中积怨已深，一旦放出，必生大乱！” “先帝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你这是在引火烧国啊！” 叶楚一听就火了，脸色一沉：“火凤一族帮李玄璟打下江山，是他背信弃义在先，现在女帝就是火凤血脉，放他们出来，只会增强太玄战力，怎么就成祸害了？” 可那三个老头根本不听，一个劲儿摇头摆手：“不行！绝对不行！我们绝不会帮你！” 叶楚怒了：“你们这是抗旨！” 三人梗着脖子，齐声道：“就算是死，我们也绝不帮忙！” “好，好，好！” 叶楚气极反笑，“没有你们，难道我就解不开那个破封印了？” 其中一个老头得意地捋着胡子：“小子，你还真不行，九曜锁凰阵的核心阵眼，只有我们知道，没有我们引路，你连九嶷山都找不到，更别说破阵了！” 叶楚冷哼一声：“行，那你们就等着女帝的怒火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叶楚一愣，脱口而出：“是你？” 那女孩也怔住了，面纱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是……昨晚的那位先生？” 两人四目相对。 叶楚的心猛地一跳。 又是她，月隐。 脑子里昨晚河畔的画面瞬间涌上来，那张和林轻柔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再次把他拉回现实与回忆的夹缝中。 叶楚站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