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惊惧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撞，又迅速移开，像两只受惊的小鹿，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紫玉不动声色地靠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清冽而又让人安心。 紫玉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偶尔会拂过李怀祯的耳畔，激起一阵阵细微的酥麻。 “你终究活成了唐寅的样子！” 紫玉不经意地撩拨头发，发丝扫过他的心弦，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痒。 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但那份暗流涌动的情愫，却在彼此心间悄然滋长。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李怀祯说着，若无其事的溜了。 “嗯。” 在医院的日子，与紫玉待过的日子，是李怀祯最为轻松、惬意的日子，他想：“若能这么呆下去，其实也很不错。” 紫玉突然凑近李怀祯，声音低沉：“你今天的嘴唇，好像特别红润，是擦了什么特别的唇膏吗？” 李怀祯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地回答：“没有啊。” 说着，李怀祯打算离开。 紫玉笑了，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那是不是，因为见到我，所以心情特别好？” 李怀祯的脸颊泛起红晕：“你就知道消遣我。” 紫玉没有躲开，反而顺势握住了李怀祯的手，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你说过，你喜欢许负那样的奇女子，你看我···你喜不喜欢···” 李怀祯岔开话题：“今天谢谢你，时间不晚了我去睡觉了。” 紫玉却没有离开。 李怀祯睡到床上，一双纤纤玉手，伸手轻轻揽住了李怀祯的腰，将他拉向自己。 李怀祯没有拒绝，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紫玉近在咫尺的脸庞。 紫玉的气息将李怀祯包围，心跳声都能听到。 紫玉的眼睛闭上，期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吻。 “啊！” 李怀祯呼吸急促，正准备···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他们像触电般分开，各自掩饰着内心的悸动，眼神却依然流露出不舍和眷恋。 “李怀祯，你父母来了！来看你了！” 噩梦般的声音令李怀祯身躯微微颤抖，道：“我不去了，我情绪不太稳定，怕吓到他们···” “哼！” 父母的咒骂声在外边响起：“今天，李怀祯，你势必要出来见我！” “躲了这么多年，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个爸妈？” “啊！” 李母嘶吼着，摇曳着铁门，道：“医生，你快给我拉出来，让我见见他！” 在医生眼里，他是一个救母心切的慈祥形象，在李怀祯眼里，他们是恶魔。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楔入李母的鼻腔，她拖着拉杆箱，轮子与地砖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上格外刺耳。 今天是李怀祯入院的第一个月，她特意请了假，带着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新鲜水果，心里盘算着该用怎样的语气与他“沟通”。 310病房的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李怀祯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他转头，目光像两枚冰冷的图钉，精准地刺入她的心脏。 “妈。” 李怀祯开口，不说可能会迁怒对方。 声音平板，像是在念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林美娟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刻意发出一些声响，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怀祯，你看，妈妈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苹果。”她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用水果刀仔细地削着皮，“这一个月，你在这里还好吗？有没有乖乖听医生的话？” 李怀祯说道：“我乖乖听了医生的话，很配合。” 李怀祯随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的侧脸轮廓比一个月前更加消瘦，下颌线紧绷，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医生说你最近...情绪比较稳定。”林美娟一边说着，一边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他面前，“但是，怀祯，妈妈希望你能更热情一点，你看，你这样...这样冷淡，妈妈会很担心的。” 李怀祯再也忍耐不住，没有伸手去接苹果，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这样的话，他就能在精神病院多待一段日子了，出去后，他死的心都有了。 “李怀祯！”林美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辛辛苦苦来看你，你还摆脸色给谁看？” 李怀祯终于转过头来，他的眼神依旧冷漠，甚至佯装带着一丝...嘲讽？ “我什么态度？林女士，您不是希望我变成您想要的样子吗？我现在很“乖”，很“听话”，不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剜着林美娟的心。 “你...”林美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个她亲手送进精神病院“改造”的儿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怀祯，你误会妈妈了。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前那个样子，对人对事都那么冷漠，妈妈只是想帮你纠正过来。” “纠正？” 李怀祯低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绝望，“您所谓的“纠正”，就是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每天给我灌那些该死的药？” “那些药是为了控制你的情绪！让你不再那么...那么叛逆！”林美娟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感到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燃烧，“李怀祯，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妈妈的苦心？我都是为了你好！” “够了！你真是够了！”李怀祯突然厉声打断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别再跟我说什么“为我好”！您所谓的“为我好”，就是剥夺我的一切，把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