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天纵之才

凌霄宝殿。 玉帝处理诸事之余，问太白金星： “什么时辰了？” “巳时初，凤凰鸣矣。” 所谓凤凰鸣矣，意思是朝阳刚升起来，凤凰就跟凡间的大公鸡似的，刚报过时辰。 太白金星启奏道： “陛下让臣留意的孙守真，还有雷化显，今日将要对垒，争夺进入混沌天的名额。” 玉帝对两人略有关注，若堪造就，有适当培养的打算。 玉帝闻言，信手一招，面前便显出一幅虚空画面。 画面里，孙无羁刚来到仙台附近。 只隔着画面看了一眼，玉帝就洞察了他的一切，将其看穿看透。 他看见其周身的血脉运行，看到了他的前尘过往。 看到他是先天之灵脱胎为人。 他还看见孙守真体内，有一枚小葫芦起落，推送出无数劫雷，时刻洗炼着周身的每处窍穴。 常规来说，即便圣人之尊，看到先天之物，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人能看破先天造物的来历跟脚。 但玉帝不同。 他所掌天地气运，浩瀚无匹。 那小葫芦里的情况也被他所洞察。 他在葫芦里看到一枚神霄雷符，明灭发光。 玉帝瞩目葫芦上的先天灵纹和神霄雷符，连这葫芦的来历过往，似也被他看破。 而后又衍生出无数支脉因果，桩桩件件，都在他眼底生灭。 玉帝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妙！妙！原来如此！” 寻常仙家修行，经历天降雷劫的洗涤时，最多承受九道雷柱的劈击。 若能挨过去，便可铸就真仙之体，破开天地壁垒，飞升仙班。 但孙无羁体内的神霄雷符，以小葫芦为载体，时时刻刻都在催发雷力，锤炼他周身体窍。 他每一次呼吸就牵动一次雷霆起降，九次呼吸便抵得上一位真仙蜕凡化仙的雷劫锤炼。 与其他仙家的差距有多大，可想而知。 他从雷池炼体那次以后，便将雷池引入小葫芦，开始了这种锤炼。 而那小葫芦上的先天灵纹，更是高妙。 孙守真能承受雷劫的千百万次锤炼，就因为与葫芦一体，先天不毁。 雷劫形成的杀伤力和小葫芦日渐交融，只有益处而难以伤其根本。 这孙守真相当于时时刻刻都在以雷力炼体，岂有不强的道理。 玉帝亲自看过这一眼，才能放心的用这孙守真。 他又透过某种力量，追溯出还没到现场的雷化显，同样看了片刻，嘴角也溢出稍许笑意。 “朕忙于政务，没关注过混沌天的名次争夺。 这两人走到了哪一步，太白你来说说。” 太白金星执礼道： “雷化显登上仙班两百余年，开战之初就在仙箓上排名前十。 他目前两次登台出手，行雷法之快，让对手动念抵御都来不及，便被扫落台下。” “朕记得，他被雷祖天尊指导过雷法？” “是，雷祖天尊爱惜他天赋，亲自传他雷法，视为弟子。” “看来此子果是可造之材。 雷祖这么多年，不知见过多少天赋卓绝的雷法天才，兴念传授过雷法的，只有这雷化显。” 太白金星附和道： “他在雷霄天外天，闭关百年。 此番若不是为了争夺进入混沌天的名额，也不会出世。” “至于孙守真，陛下已经知道。” “他也是天纵之才，得中央雷帝，东方雷帝看重。进入雷池炼体，惊动不小。” “他以斡旋造化手段，自创了一门雷力圆光，交手几场，都是轻易战胜对手。” 玉帝又问： “依你看，两人同台，胜负如何？” “臣妄言，说的未必准，且博陛下一笑。” 太白金星：“此番交手，臣预估，双方斗到后来，比较的是底蕴和对雷法的理解。 应是雷化显韧性更强，因为修行早，根基自然更厚，或能胜之。” “你看好雷化显？”玉帝笑了笑。 比之玉帝的隔空注视，雷部自己人交手。东方雷帝，北方雷帝，还有北方雷王都亲自到了现场。 “东帝，你认为谁胜谁负？”北方雷帝问。 东方雷帝：“你和南帝器重那雷化显，可是以为他定能获胜？” “当然。” 北方雷帝说： “我和南帝最早发现雷化显，将他举荐给雷祖天尊，我二人对他的情况，自是清楚。 你即便不信我二人，也该信任雷祖天尊的眼力。 雷化显若不堪造就，天尊岂会亲自授他雷法？” 北方雷帝这句话一出，东方雷帝不由得气势一滞。 作为雷帝，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雷祖天尊的地位和力量。 那是一种不可企及的强大与权威。 他真正掌握着雷法根本，与大道契合。 某种意义上说，雷祖天尊是所有仙魔之师。 因为每个仙家，只要不是先天出身，几乎都要经历飞升雷罚，若雷祖天尊动念，没人能在雷罚下活命。 这漫天仙神，都是在雷祖的雷罚监控下，求取一丝生机。 其影响力有多大，权柄有多重，可想而知。 所以连玉帝都忌惮其权柄过重。 北方雷帝抬出雷祖天尊，东方雷帝便不敢坚持判断。 “我还可以透露些消息给你，雷化显已修行到能催动太初神雷的稍许威势。”北方雷帝自得道。 “什么？” 东方雷帝暗惊。 太初神雷，传说是开辟天地的初始之雷，也被称为万雷之祖。 一旁的北方雷王聆听两位雷帝说话，心花怒放。 雷化显最好能重创孙守真，让他再无攀升希望，则大事定矣。 东方雷帝思虑片刻，暗地里传音给孙无羁： “我刚得知，雷化显已修行到能调用太初神雷的程度。 北方雷帝或有稍许夸张，但他只要能引动太初真雷的一丝威势，便有击穿一切防御的力量。 你若见势不对，立即认输。” “此战后，我将你也引荐给雷祖天尊，凭你资质，定被天尊看中，来日方长。” 此时，在万仙期待中，远天出现一缕雷光。 那雷光出现时，尚在视线尽头的云端，近乎没有时间上的差距，就已登上仙台。 孙无羁也来到台上。 周边云气奔腾。 这仙台阔达百丈，方方正正，似为青石，却坚不可损。 两人各居一端。 雷化显穿着雷部制式甲胄，手执雷锤、雷凿，威风凛凛。 “时间差不多了。” 雷化显的声音，有种雷电交击的震鸣感。 他的一举一动，皆与雷电相合。 孙无羁背后缓缓升起了雷力圆光。 这一次的圆光和以往不同。 那圆光在他脑后浮现，由一生二，由二生三，多轮圆光交错，展现出几无穷尽的变化。 这一轮圆光，仿佛涵盖了一切雷法总纲，容纳无数修行在其中。 三轮光环横纵流转，由三而生万物。 “仙台对垒，不伤性命，时间到！” 这次有一仙官负责主持双方交手，在台侧喊道。 轰隆！ 就在孙无羁升起圆光的同时，雷化显动了。 他一晃雷凿，念头与雷法相合。 天上凭空滋生雷电，撕裂虚空，劈向孙无羁。 然而闪电击落，孙无羁身后圆光旋动，嗡的一声，将天空落下的闪电绞碎炼化，瞬间吸收。 于是圆光愈盛，雷芒霍霍，反而比刚才大了一圈。 雷化显扫了眼圆光：“微末之技，你就用它与我交手？你看看自己身后！” 孙无羁早发现雷化显刚才催发的雷电，是一明一暗。 暗处还有一道落在他身后，只毫厘之差，便能劈中孙无羁。 雷化显的意思是那圆光根本挡不住他。 却不知孙无羁早感应到雷化显想要炫技，背后的雷电目标不是自己，压根不用理会。 雷化显念头再动，身畔一道接一道的雷电生成。 孙无羁所化圆光内也有一条雷电滋生，轰鸣如怒龙，直劈雷化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