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丫头因勤捡道缘 青牛不尽不实讲初终

龙文铭这时打量了老道背上的宝剑道：“师兄背上的便是紫灵果树祭炼成的宝剑吧？可否请师兄借我参详一二。” 老道自无不许，解下，递了过去。 紫灵剑入手沉重，剑鞘口的卦爻与剑格浑然一体，拔出剑鞘来暗哑无光，却自有一股道韵游走于剑身。握住剑柄，暗自生出一种，风轻云淡任逍遥，劈星斩月问苍天的豪气。 龙文铭眼目生采光喃喃道:”好剑！好剑！真是好剑！”仔细的鉴赏了一番。 阿樂在一旁早就眼馋，又禀告师父要来鉴赏舞弄一番。 老道笑了笑：“阿樂，你说收服青金蛟缺一把兵器，此剑如何？” 阿樂：“此剑当然是好的，可是去收服青金蛟，只怕还需要师父和爹爹帮忙，又岂能让师父和爹爹空手上阵？” 老道转向龙文铭道：“师弟去挖的如何了？” 龙文铭尴尬的笑了笑：“惭愧，有了师兄用巨木炼制的经验，朱玉在前，我又太过贪心。我想既然要祭炼法器，便往好的里弄，挖了六万多斤矿，还没来得及炼成精铜呢。” 老道：“既是如此，咱们三人一同去，多挖些再炼两把兵器吧。” 于是龙文铭祭出了紫葫芦三人同乘…… 三人一边挖矿一边闲聊山里近况帮孔老头延寿、杨家父子回乡祭祖等等。 阿樂这时才知道原来帮孔老头延寿师父和父亲本源受损，且累及寿元，换得这紫葫芦的起因原由。本源可以修炼补回，而寿元虽然也有机会补回，却千难万难，所需的天材地宝，只怕是这世间难寻了。 阿樂心里难过，暗怪自己不能早日结成金丹。却也只能暗暗记在心里，希望日后有机缘能了此烦心之愿。 阿樂劝道：“师父和爹爹回去修炼补回受损的本源吧，这里就交给我，也只是废些时日。而损耗的寿元，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唉。” 龙文铭：“些许本源，倒不急于一时，还是眼前青金蛟的事要紧。至于寿元，在我看来，以目前的实力，也只是相对耗些日子进深山老林寻些百年以上的名贵滋补药材，慢慢补回来就是了。师兄没意见吧？” 老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医道上师弟比我精通。想来，还是稳妥的。阿樂不必担忧。” …… 却说，孔老头自被老道和龙文铭延寿之后，着实欢欢喜喜的过了几天。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老伴、儿子、儿媳相继去世……这以后，就算三丫头一生顺顺当当的，按山里高寿的算，怕也就五六十多岁而已。 忧从心生，如若不幸……哎，也是三丫头命苦，出生时为了好养活随，连前面夭折了两个算起，便按照排行，就叫三丫头了。连正式的大名都没有，父母就相继离世。后来自己虽然想过。也没决心想个大名。因为山里的女人，大多，终其一生也是如此。 孔老头先喜后悲，纠结痛苦的反复思量。灵光一闪，忽然暗想，如果三丫头能拜入无常观岂不是……？这杨师傅，不说阿樂父子来了之后越发高深莫测，光是这百多岁的高寿，就让人眼红了。 当下心中又生出了希望。孔老头仔细地回忆了，当时老道对其测试的法门。便把三丫头叫到跟前，也不解释什么。便让三丫头按着自己的话做。自己就对三丫头进行测试。 没娘的孩子，说来话长……没爹没娘，打碎了门牙、就着眼泪吞。这样的人，其意志多是坚韧之辈，而三丫头更是早慧。 本来见阿公高高兴兴的，后来又脸色阴沉了几天。三丫头也是小心翼翼的陪着。而今天更是郑重其词让自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虽不解，却也心领神会，便按照阿公的要求一一照做。 三丫头还待阿公的指示。却听见… 孔老头激动地喊道：“成了，成了，我的三丫头竟然做到了。”言语激动甚至有些颠狂。“好丫头，好丫头。” 三丫头见阿公高兴，心想既然阿公喜欢便多做几次好了。便问：“阿公还要再做么？” 孔老头很郑重的道：“你听着，阿公会带你到无常观，阿公会请杨师傅收你为徒，传你功夫法术，你要跪下求阿祖收下你，以后你就听阿祖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到没有？” 三丫头道：“原来是这样呀，好呀等我学会了法术也给阿公延寿，学会了功夫也去打猎，给阿公做好多好多肉吃。” 孔老头想到一头是一头，都没有顾及三丫头想法。 孔老头突然想到，老道已收了阿樂，有了传承，阿樂似乎学的也不错，他会不会不收三丫头。心头上有些患得患失的。却对着三丫头道：“你一定要求阿祖收下你，他不答应你就一直跪着不能起来，要好好求阿祖收下你，听到没有？” 三丫头听到阿公突然的严厉，虽然不是太明白其中的含意和对未来的影响，却还是点了点头。：“嗯我听阿公的话，一定好好求阿祖收下我。” 翌日一早，孔老头取了一条风干的牛干巴，两条腊肉。领着三丫头便到了无常观大门外唤声叫：“杨师傅，杨师傅……”久无人答应。却不知，无常观三人都到了铜矿坡，不分日夜地挖矿，炼铜精，以待祭炼法器。已几日未回。 祖孙二人，在无常观大殿前的台阶从早一直等，孔老头中午还去大小青树下寻过一番。未果，只得回来陪着三丫头。又等到下午，眼看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还是不见人回来。 孔老头吩咐三丫头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害怕，我回去整点饭吃，晚上他们总会回来的。要是，我回去后他们回来，你就说我一会还会再来。别的先别说。” 三丫头：“嗯，我听阿公的，我不怕。” 孔老头走后，山里寂静，连鸟儿都不叫呜了。一阵风起，山风微寒；三丫头坐在台阶上，觉得有些冷。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看到大殿的门并未掩实，便想到屋里避风。进了大殿却见以前见过立在大殿的那堵道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坍塌了，只有一堆土坯散落在地上。 也是三丫头勤快惯了，有福缘。却见三丫头四处找了找，只寻得一把扫帚和一个撮箕。边缘碎小的便扫到撮箕里端出去，块头大的土基，便直接用手搬出去。 三丫头进进出出，从先前的有些冷，到忙得满头大汗，扫最后一撮箕的最后一扫帚时，却见一阵金光泛起环绕在三丫头身上，，吓得三丫头，不知所措。 心间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承芥子脱离，道墙坍塌，想是无常观道统已断层，左右无人，也罢，就让我用这最后一口气助你开窍，传你混元真经，望你将混元真经道统传承下去。” 三丫头又是害怕又是懵懵懂懂的，战战兢兢的。由于年幼，认识有限。 心中连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没理解清楚，心间却响起一道柔和的声音，而在脑海中却如炸雷，随着声音，一字一句刻骨铭心的记住了混元真经。同时感受到，身中经脉穴位如黑夜中星空银线画图，一勾一画，一穴连穴，运行了一道天罡三十六穴。 可怜三丫头大字也不识一个，便被硬生生的，正式开窍成功，习得了混元诀第一层。压根就来不及再害怕什么了。也因为身体里莫名增涨的力量，稳住了心神。 心想这便是字么，心中不由得一丝欢喜，我也认得字了。又听到。 “记住，以后修炼需到大小榕树下，吸收灵气，方可修炼，龙吟池西面的白玉台上可筑基。” 话完金光消散。 阿樂正在用丹火精炼精铜块，却在大殿泛起金光绕在三丫头身上时突然心间感应。口中喊道：“不好观中有变。” 由于铜矿坡离无常观只有二十余里，皆在三人神识范围之内。三人神识齐至无常观查看。齐声惊呀：“三丫头？” 然而无常观大殿中的传承看似时长，其实刹那间便完成了。 老道心想阿樂得了传承芥子想来来会知道。转头看着阿樂问道：“怎么回事？” 阿樂挠了挠头解释道：“我虽得了传承芥子，却如有了一家书店，要知道需要一本一本的看完才知道……” 龙文铭道：“先回去看看，再说吧，三丫头来到无常观，只怕有事。” 二十余里，三人乘紫葫芦，几乎是瞬息而至。 进了无常观大门，老道沉声道：“三丫头，别发呆了。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回事呀？” 三丫头听见声音，连忙出了大殿，却看见三人连忙叫人：“阿祖，大爹，阿樂哥……”眼睛直直的盯着穿着阿樂衣服的“阿樂哥哥”如此高大看着眼熟，却又不认得。这么高大却还穿阿樂哥哥的衣服，也不怕穿坏了。“阿祖，阿樂哥哥，没回来么？” 龙文铭对着三丫头点了点头。 老道：“你来找阿樂？” 三丫头：“哦不是，我和我阿公早上就来了，太阳快落山时，我阿公让我在这里等，他回去整饭吃了。等一下又来。” 阿樂这时却见，三丫头皮肤上一层黑汗，神识一探：“混元一层？” 被阿樂的神识一扫，三丫头却觉得浑身周围的空气似乎被这高大的大哥哥，挤压了过来，虽无实受，却忍不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巧妙的缓解了压迫的感觉，却又感到从龙大爹和阿祖身上挤压过来，忍不住又退了两步，靠在了门壁上。 龙文铭见三丫头这一举动，竟然会巧妙的顺势缓解，若是一般的人，被这般神识扫压，就算后退也不会这般巧妙的顺势缓解。大多只会白白硬受了。忍不住赞道：“三丫头到是机灵。” 老道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学的混元诀？” 三丫头：“刚刚我在清理大殿里道墙坍塌的土坯，道墙不是我推塌的。” 老道：“我知道道墙塌了，不是你推的。说说，清理时发生了什么。” 三丫头：“最后扫一撮箕时，闪了一阵光，他跟我说：传承什么子脱离，道墙坍塌，无常观传承断层，没有人了，他用最后一口气帮我开窍，教我混元真经，叫我传承下去，然后就把混元真经安在我头里了。 还叫我去小青树和大青树下修炼，然后到什么白玉台筑基。我就看见身上的星星一个连一个，一直连了三十六个。后来就听见阿祖你叫我了。哦最后一撮箕碎土还没倒。”说完连忙转身进去端了出去。 三人却进去仔细查看，神识把无常观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 龙文铭见到墙前的香案，孤零零的还立在那里，拉开抽屉取了三柱香，点了拜到祖师爷画像前。 老道和阿樂也上前拜了拜。 三丫头见三人拜祭，也跟着上前拜了拜。 老道却转向阿樂道：“你去问问？”又看了看三丫头。 阿樂也是一脑子疑问，会意了师父想让自己问问青牛前辈的意图。点了点头：“好我去问问”回房去了。 阿樂回到房间，意念一闪便进了传承芥子中。 青牛见阿樂终于又进来了急忙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把我晒在这里，不会是真想把我当祭灵吧？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阿樂：“前辈放心，我并无此打算。至于放前辈出去的事，是现下时机不到。这次进来是想问问前辈观中大殿的道墙坍塌了，先前被观中一个小姑娘清理时泛了一阵光。传了小姑娘混元真经，据小姑娘说是最后一口气。 晚辈和师父还有爹爹不明其因，所以特来请教前辈。” 青牛闻言狂笑：“哈哈哈……玄都留的最后一口气消散了？好！好！好！哈哈哈…”青牛的狂笑声中带着一丝狠厉，阴沉沉和道：“这么说来你还没去龙呤池收服青金蛟了？” 阿樂听闻青牛的语气不对，很疑惑的看着青牛，淡淡地问：“前辈这是何意？” 青牛眼光闪了闪缓声道：“你结丹后神识肯定探查过吧，你觉得是那青金蛟的修为更进一步快？还是你的修为更进一步快？你觉得它若是先一步孕育元婴，化形后。你还有机会收拾它么？” 阿樂：“那为何前辈断定晚辈还没有去收拾它？这与道墙塌了有什么关联？还有前辈口中的玄都是？” 青牛：“首先，是因为传承芥子脱离了道墙，认了你为主，所以道墙塌了，而你又没有重筑道墙。其次。道墙是混元道统的传承根基所在，与龙呤池中的青金蛟也有关联。 本来青金蛟既是通往灵界的关键，也是无常观传人的考验，若是顺利通过考验则已，否则这无常观还需继续传承道统的使命，重择传承之人。 玄都……哎，他是道祖的亲传弟子，当初便是他与我领了法旨来传这混元道统，传下道统之后，他就已经回去了。只是连我也不知道他竟留了暗手在道墙里，怕道统断绝。其实当初见时，你们叫我祖师爷，也不算错。 只是这中间有太多复杂的天机秘闻，我实在也不敢多言，待时机成熟时，你自会知道。 至于你们认不认我这祖师爷，于我而言倒也无妨。方才知道玄都留的最后一口气消散了，我实在是又恨又高兴，却又着急青金蛟还没有收服，只怕它一旦化形结婴，在这一方世界只怕就无人能治服它了。 你不要以为自己规则秩序加身，实力强横，修炼精进关卡无碍。据我所知大约一千多年前，它被锁在龙呤池时修为只有内丹初期的样子。如今已是金丹大圆满了，随时有可能化婴成功。你认为你还有多少时间？” 阿樂闻言很是无奈，自己也是隐隐感觉到这似乎必须马上解决这青金蛟。但是这青牛前辈的话总是种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看不清楚。每次有事问它关键时，总是零星半语的东拉西扯。 这东拉西扯的话语，却又好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参杂其中。真是让人不爽利。但是回想过往，这青牛前辈或者祖师爷对自己、父亲和师父还有恩情和指点之恩。说不清为什么，偏偏三人对其亲切不起来，甚至还生出一丝防范之心。 阿樂思绪良多，却感觉又无益于现在迫切想知道的根究。 又想追问…却被青牛打断：“道在悟，在行。送你一句道德真言：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自己去悟吧，悟不明白就自己用脚丈量自己的路。能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其它的多问无益。” 阿樂还待张口想问，却看见明明是青牛模样的牛脸有一丝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