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是因果半是缘 老道俗心金丹契

阿樂无奈，离开了传承芥子。返回到大殿，用秘法传音，详细讲述：“祖师爷玄都，曾在道墙中留了一口气以保道统传承。因道墙中的传承芥子脱离了道墙附在了我识海中，所以道墙坍塌了。因为我们没有立即重铸道墙。 而三丫头却清理了塌了的道墙，所以祖师爷认定三丫头有缘，如今祖师爷的这口气给三丫头，以保道统传承。应该是消散了。” 老道听到这里面红耳赤，跪到祖师爷画像前大呼：“弟子不肖！” 龙文铭也是满脸羞愧跪到祖师爷画像前大呼：“弟子不肖！” 阿樂愣了愣，也连忙跪下跟着大呼：“弟子不肖！” 三丫头见此，莫名其妙的，只得有模有样的跟着跪下，大声道：“弟子不肖！” 老道和龙文铭本正在暗自自责，正在祖师爷画像前诲过。听到三丫头的声音更是羞愧难当。额头都磕到地面上了。 阿樂虽也后悔，没有很及时的重铸道墙。然而却对所谓的祖师爷和道统传承的情感却比不过父亲和师父在心里的位置。 听到三丫头的声音。心想这三丫头还没正式拜师呢，这算怎么回事？一本正经的搞笑么？莫名的喜感没忍住，轻嗤了一声。 老道和龙文铭虽然没有放开灵识，但筑基大圆满修士的感官是何等的敏锐。自然是清清楚楚。 正和老道跪在前排的龙文铭同时直起身来，转头大喝道：“阿樂你放肆！成体体统？” 三丫头因为只有敬畏之心，暂时还没有对无常观道统的感恩、责任和情感。 听见老道和龙文铭的大喝，惊呀地转头道：“你是阿樂哥哥？怪不得你穿着这衣服，才三个来月没见，阿樂哥哥你咋长这么高了？”似乎感觉到情形不对，连忙偷瞄老道和龙文铭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动。 阿樂脸色一正，连忙磕头诚声道：“弟子不肖，祖师爷勿怪。弟子不肖，祖师爷勿怪……” 老道满脸无奈，活了百余年的岁月，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见了多少孩童成长。深知年轻后辈纵是心智成熟稳重之辈也难免有不端之举。更知道感恩、责任和情感这些东西不是批评教育几句就能有的。需要阿樂自己慢慢感受融入。真正是有心教育一番，又无言想说。脸色莫名萧瑟。 龙文铭却厉声道：“若无祖师爷留下道统建得无常观，你我父子二人还能重聚么？只怕都已经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蛆虫爬身，恶臭一隅，无人收尸。 我等得了祖师爷天大机缘恩赐，修炼方才入门，不知感恩敬畏，迷于自身实力的身外之物，虽有丝许因由，却还是疏忽大意，留下坍塌的道墙在观里。若不是三丫头帮忙清理，撞了机缘，我等还一无所知。你有何颜面立于此地？还敢嬉笑于此？真是大逆不道！” 和三丫头跪在后面一排的阿樂闻言，把头磕在了地上，细想之下真是羞愧难当，汗如雨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不敢抬头看师父和父亲，但脑中却满是师父落寞和疑问的表情；父亲恨其不肖的厉色…… 沉默了一会，阿樂沉声道：“不肖弟子龍魂樂，当双手一捧一捧的捧回道墙之土，亲手和泥重铸道墙；将传承芥子重置于道墙中。以待真正有缘之人，弟子实德行浅薄，实在是不配。另请师父责罚。” 龙文铭又转过头来，拱手作揖：“累及师兄，实在是罪过。还请师兄责罚。” 老道用手按下龙文铭拱着的手道：“师弟让我责罚，那又让我如何自处？当铭记此事，日后加倍谨慎，希望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的将无常观发扬光大；以报祖师爷传道之恩。这次是三丫头，若是不良之辈。后果不堪设想。三丫头也未尝不是一个因果缘分的楔子。现在也只能拾遗补阙了。” 龙文铭略低了低头道：“惭愧。” 老道：“阿樂的话应该还没讲完吧？你孟浪的事先把之前的话讲完再说。” 阿樂又接着前的话用秘法传音，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由于三人当着三丫头的面用秘法谈起了话。 阿樂传音：“师父、爹爹这青牛前辈说也算是咱们无常观的祖师爷，您们怎么看？” 老道传音：“这前辈的话不尽不实，我感觉它像是玄都祖师爷的随从，但据它的语气又不大对。师弟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没有？” 龙文铭整理了一下思绪，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才传音道：“听师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仙家人物的关系，不过不敢确定，还请师兄参详一二。” 老道传音：“好你说来咱们共同参详。” 龙文铭：“我道家三清至尊的太清道德天尊座下有一亲传弟子，大号唤作玄都大法师，师兄可知道？而道德天尊老君座下的坐骑，相传便是一头青牛。” 在三丫头看来，三个大男人眼光看来看过去，你看我，我看你眉目传“言”；诡异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出言相问，只得希望阿公快点来。 龙文铭虽然在观里大殿用秘法传音。但是耳间却如是晴天霹雷，震得老道、阿樂，还包括自己三人耳鸣目眩，刹那之间仿佛方才之言是天地禁忌！不可轻言，否则灰飞烟灭只在须臾之间。 三人激动、震惊、后怕……；又心有感应，不敢再讲这方面的相关。 龙文铭神情有些张嘴欲言的纠结却又忍住。 老道人老成精，传音问道：“师弟是想讲青牛前辈有催促收服青金蛟，怕有不妥么？” 龙文铭传音：“师兄明鉴。老实说，我和阿樂父子二人虽受其大恩，但不知怎么回事，它的行事与风格我格格不入也就算了。可我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防备。说来实在惭愧。” 这时阿樂却突然不再传音，出声道：“孔爷爷到大门口外了。” 三丫头听到阿樂说阿公来了本想起来去迎一下，可又看了看三人还跪着，又跪了下去。可怜巴巴的看了看三人。 老道：“都起来吧，先看看孔老头究竟有什么事？另外还得说服他，若是他不同意，就麻烦了。” 老道话才讲完四人起身。 孔老头跨进了观里，见三丫头不在台阶处，开始叫唤：“三丫头？人呢？” 这孔老头才喊一声就见四人从大殿出来。：鬼精鬼精的道：“哦，都回来了。刚好，我在家蒸的馒头和腊菜，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三丫头和阿樂先搬桌子板凳来。”话才说完转头看了一圈，却没见阿樂，到是多了个大小伙，个子可真高。：“哎呀，我老眼昏花把这位小哥当成阿樂了勿怪，勿怪。不过你这个头可真高！哈哈哈。” 阿樂：“孔爷爷我就是阿樂，长高了。” 孔老头：“嘿你小子胡吹大气，我虽然老眼昏花，我还不认识阿樂呀，你以你是小犊子长身体呀，我没见阿樂也才三个月多点……”孔老头待定了定眼神，却发现穿的衣裳好像是阿樂的；脸形也像。：“你真是阿樂？”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老道还是冲着阿樂和三丫头点了点头，示意摆饭。 老道这时把话引了过来：“孔老倌你这是打的什么黑心算盘？连饭也做好了送到观里来？这本下的可不轻呀？” 孔老头：“杨师傅这话讲的见外了。我这不是思着三丫头渐渐长大了，想来请杨师傅赐个名字么？” 老道：“就起个名？就下血本了？我可是闻着肉味了。” 孔老头：“哎呀，不急不急吃了饭慢慢再说。” 说话间，阿樂已摆了桌子板凳。 三丫头更是机灵，还打了盆水来让大家洗手。 孔老头连忙从篓里把饭食摆出来。很简单实际的饭食。两篮子馒头，得有三十来个，陶制粗糙钵头，一钵牛干巴切片，一钵蒸切片腊肉五花，一钵腊腌菜。 众人洗了手，吃饭。无常观三人忙着炼制兵器，本就已辟谷几天了；而阿樂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更是三个多月，除了紫灵果，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没有饭吃，倒也不想，可这饭就在眼前，却越发觉得饿了。在孔老头的刻意哄托之下，这一顿饭倒也融洽进行…… 只是孔老头正一边苦思，怎么才好求到老道准许收下三丫头。 而老道却正想如何让孔老头同意让三丫头做个小道姑。看着祖孙女两人相依为命这几年，老道实在开不出这口。 龙文铭因后进山门，人情来往总是没有老道交的深。所以以老道为主。自己闷声吃饭。 阿樂修为虽高，但始终涉世不深，再者自己刚刚孟浪无形还未受罚，更是不敢多言；自己只是愣愣的啃馒头，甚至连菜也不敢怎么夹。 三丫头一副一切任凭阿公做主的样子，一边吃一边又好奇的忍不住打量阿樂几眼。怎么就突然长这么高了。 孔老头也好奇阿樂咋就长这么高了，也是频频打量阿樂。 这一番举动自然被老道和龙文铭看在眼里。一开始也没细想，不觉得有什么，但孔家爷孙二人三番两次的打量，却不得不引人胡思乱想了。 虽然孔老头时不时讲几句山里在各村之间的农事或邻里杂闻哄托气氛。 老道却突然想到为什么要给三丫头起个大名？又看见三丫头和孔老头正在偷瞄阿樂。一个大胆而荒诞的想法~如今三丫头和阿樂的年纪正是符合说亲定婚的年纪。孔老头莫不是看上了阿樂给三丫头说个亲？一开始有了这个想法，还觉得不可能，可这个想法却如同生根发芽一般。已在脑中挥之不去；越发深种。不过，这样一来到是正好，名正言顺的留下三丫头在观里修炼了。 老道连忙单独传音给龙文铭：“师弟，这孔老头说是来给三丫头起个大名，怕是看上阿樂这小子了，想招他当个孙女婿。” 龙文铭闻言，正在嘴里嚼着的馒头没差点喷了出去。虽然忍住了却也忍不住一阵咳嗽……引得集体注目礼。 龙文铭有些尴尬，自己在武当长大，已经在骨子里认同了道士的清规戒律。虽然与阿樂过了十一年的父子生活，饮食中不忌荤腥。但骨子里的认同，却并无变化。 如今认祖归宗回了无常观，也仅仅只是入乡随俗而已。听到老道的传音，第一时间就是觉得不妥。 但这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好说出口。想了想，整理了一下仪容。 单独给老道传音道：“师兄，如果这样话。我们到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三丫头在观里修行，可是我有一点担心，我们毕竟是道门中人。且如今修为不低，寿元之长。更是世俗人眼中的神仙般人物。不能拘世俗那一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觉得还是随缘才好。否则以如今阿樂的修为，若有一丝叛逆，恐怕反而不美。若是将来她们长大后，互有爱慕，做一对神仙眷侣，自是美事。可如今年幼，这名分不可轻定。” 阿樂自然查觉到师父和父亲二人暗传秘音，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自知今日情形不对，也不相问。 老道听了龙文铭的传音。一想也是，自己有些着魔了，心底竟然藏有一个家庭美满，儿孙满堂愿望。这一愿望，既已修道当斩！ 也是老道机缘已到，心灵福至。浑身一轻，筑基期跨入金丹期的枷锁随着老道心中的愿望一斩而脱。丹田气海中储满的灵力竟然突然拓通了一丝结成金丹的气海路径。 阿樂和龙文铭父子二人自然感应到老道身上的气势长了一载。 阿樂很高兴的道：“恭喜师父，开拓了金丹之路，金丹大道在望。” 龙文铭听见阿樂这么一说，愣了一下，随之狂喜：“恭喜师兄金丹大成。” 老道也很是高兴：“哈哈哈，也是机缘巧合。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金丹大成，如今也才堪堪跨出半步金丹而已。” 孔老头虽然没有察觉先前尴尬的气氛，但这时无常观三人的高兴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如何还看不明白。怎敢错过这种机会。 自己连忙起身对着老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吩咐三丫头道：“三丫头快给阿祖磕三个头，求阿祖给你起个大名，收你为徒。杨师傅，先前我已在家给三丫头测试过，三丫头顺利的通过测试了。请您收下三丫头，让她跟在你身边服侍您吧。” 老道和龙文铭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很诧异。 老道：“孔老倌，你整这些阵势就是为了让三丫头拜入无常观？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孔老头：“自从您和龙师傅给我延寿后，高兴是高兴，可也算是开了眼界。我就想啊，我再有十多年时间，虽然也能看着三丫头嫁人生子。可就算是风调雨顺，一辈子顺顺当当，恐怕也就是五六十年的事。人生苦短呀，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一场空。 眼见你这神仙般的活法，便起了这个心思，叫三丫头测试了一番，倒也争气。顺利通过。所以就求到您这儿来了，还请杨师傅怜三丫头命苦，爹娘死的早，收下三丫头吧。” 老道：“因果缘分自有定数，三丫头自有自己的福缘，可是如果三丫头真的拜入无常观，便要留在无常观里修行了，你一个人又如何是好？” 孔老头愣了一下，之前到是没有想到这一辙。苦笑道：“三丫头有福缘才好。我有什么好担心，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三丫头听见这些话，虽然懵懵懂懂的，但还是悲伤不止，痛彻心扉。眼泪就流了出来，但是习惯性的不敢反对阿公的决定。只能默默接受。只有眼泪冲洗先前开窍留在脸上的黑汗，无声的哭成了大花猫。 孔老头，用粗糙的手一边给三丫头擦眼泪，却越擦越花。：“以后听阿祖的话，好好修行。”然而自己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清楚，难与外人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