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选法

祖师所传简卷，内蕴神念传意，不识字亦可理解。 卷中内容，初看像是远古异闻。 说的是混沌初分，天地始生万物。 而远古有一种生灵，善听，耳力过人。 其依仗天赋，捕捉听取天地之秘，引天音入体，以自身呼应天地，终至衍生出造化鸿蒙般强大的力量。 简卷记录了那生灵的形态，善听什么种类的声音。 祖师另有注解，又介绍了其他几种善听的生灵。 孙无羁看后便明白过来，为什么这简卷适合他观看。 因为和他的天赋相合。 祖师宣讲道法这七日，孙无羁也曾引动道音，模拟混沌真雷洗炼妖身。 祖师是在根据他的天赋，对他进行点拨，鼓励他以听为用，助力修行，发挥所长。 看祖师在卷上落笔的意思，追溯天音为用，似乎是一条有望在未来破开金仙，进军无上境界的道路。 天地就像一座巨大的宝藏，蕴含一切先天规则，秩序。 所谓修行，便是领悟，体会天地之规，为己所用。 祖师给的简书，别开枢纽，指明了孙无羁修行的一个方向。 “这简卷将天音，地音，人声，各自归类。 祖师的注解，还标注出耳窍可以贮藏天籁地音，能开启我这双灵耳的秘藏。” 孙无羁这几日一直在聆听祖师宣法，洗炼周身，眼下正该巩固这几日所得。 他把简卷再看了一遍，遂阖目开始了又一次修行。 这一次他更为注重以双耳去收纳聆听天地间的种种玄妙。 万物形成，风，霜，雨，雪，都有声音的脉络可循，只是常人听不到。 树木生长，静止的山势地脉也有迁移变化。 孙无羁用耳朵去捕捉这些变化，获取对自己有益的养分。 在他耳中，远在百里外的人，兽，鸟雀，地下深处的蛇虫，高空上的云层流动，等等声音交织，最终构成了一个立体的声音世界。 一种非任何言语能形容的感觉漫上心头。 孙无羁用耳朵取代五感，来更深入的"观察"这个世界。 他在胎中孵化时就和当下的状态类似，只不过当时没有这么强的目的性。好在有之前的基础，稍作尝试就感觉得心应手。 在这种追溯万物脉络的状态下，他像是化入了天地之中。 道观内院的一处房间。 祖师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孙无羁没想到自己一次坐功调息，浑然忘我，竟用了三个昼夜。 他回醒那一刻，体内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又有递增，加上此前听祖师讲道七日所得，感觉似乎接近了某个修行路上的关隘，出现了境界突破前的征兆。 “我至今还算不得正式修行，也不知感觉的对不对，具体到了什么地步？” 孙无羁准备去问问师父。 他对修行没有体系性的认知，急需祖师解惑。 他耳畔旋即传来祖师的声音：“你来为师殿里一趟。” “师父。” 孙无羁从室内走出，来到祖师殿，进门先执礼问安。 祖师示意他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你坐关三日，可有所得？” 孙无羁答：“弟子感觉，有一层小小的阻碍，挡在修行的前路上，若继续坐关与天地互感，大概一两日就可迈过去。但弟子不敢盲目前行，正要求教师父。” 这就是拜得良师的好处。 先天妖身虽然起点够高，但若全靠自己摸索，必然浪费时间，多走弯路。 有师父就不一样了。 祖师道：“你说的小小关隘，乃是破开真仙境的关卡，不知有多少仙家，终生被拦在这一境，难做突破。” “师父是说我已有真仙之力，且即将突破真仙？” “当然，先天妖身，出生就堪比真仙，只是不会调动自身力量罢了。 你聆听为师讲法，便是扎下根基，开启了属于你的妖身秘藏。 再加上你在胎中所积累的天地日月之精华，何止数万年。这一股磅礴力量被引动，真仙境哪里拦得住你。”祖师道。 寻常人修行，要从胎动，入窍开始，跨过层层境界，最终才能尝试冲击仙凡之别，成就真仙。 世间一直有千年修仙的说法。 其间需要无数机缘，加上毅力，天赋等条件缺一不可。 历尽千年苦修，才有望褪去凡胎。 祖师好整以暇道：“本不欲让你如此急着修行，但你领悟修行真谛之快，拦是拦不住的，也罢，为师便与你说说这修行一道，看你想学什么本事。” “为师这里有三百六十傍门，皆有正果。你可要学？” 这话祖师也问过孙猴子，大抵是教弟子的开场白。 “弟子修行的初心，是盼能得到真正的自在。” 孙无羁表明了想学大道真法，心气颇高，也可以理解为对自身天赋的自信。 要知道即便是金仙的境界，也不敢说得了真正的大自在，这是比求长生还要高的修行目的。 不归天地管，方为大自在。 祖师听后莞尔：“你这猴子心野，如是这番心境，再如何修行也得不了大自在。为师若传你一身本事，你非无法无天不可。” “弟子不敢，一日为师，弟子上边终究还是有师父管着的。” 孙无羁讨了个巧，给祖师表了下孝心。 又道：“师父慧眼，当知弟子所求自在为何。” 祖师： “为师座下，你大师兄为人稳健； 二师兄善谋善断，窥看人心； 你三师兄酷爱丹道，少言寡语； 你四师兄…就不说了。 到了你这里……你的心性至善至狠，却又最为纯粹。” “为师所掌有三千法门，你所说的大自在根本法也有多种。” “除了你听过第一篇内容的鸿蒙太上感应，另有混沌破雷赋，混沌道解，神箓三千，大品天仙决，都是有望打开金仙大罗境界的宝籍。” 金仙大罗之上是准圣，更高方为圣人。 金仙之下，从低到高，则有真仙，玄仙，天仙，神仙，太乙等境界。 孙无羁想起进入方寸山时，外挂的提示，鸿蒙太上感应篇，混沌道解，和他的契合度最高。 祖师说：“除了根本的修行之法，另有能显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诸般变化的神通，你想学哪一种？” 孙无羁心忖：来了来了。 猴子当时选了个多的，七十二般变化。 其实这里有个隐藏选法，孙无羁打算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