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伐，通天

方寸山附近山峦林立。 夕阳时分，一座矮山上，人、妖聚集。以其中三个人为首，两个是青年。另一人体型壮硕，年纪稍大。 三人皆身具异象，眼瞳为暗金色，似是修行特殊功法所致，漠然慑人。 聚集过来的人中，有几个神色恭敬，对三者中年纪稍大的中年人执礼。 只因这中年人修为外放，不做掩饰，居然是超过真仙境，位列玄仙层次的大仙家。 “你二人受根骨所限，想突破真仙已不可能…” 孙无羁来时，那中年人正在对围拢的几人，逐个点评。 孙无羁聚到人堆里旁听。 他过来还有个原因是外挂推送字迹，说附近有可供吸收的灵宝本源。 他听了几句，发现这中年人的见解并不高明，多是一家之言，不禁摇了摇头。 适逢那中年人的目光在人群里寻睃，看见孙无羁摇头，皱眉道： “你可是不认同我所说？” 孙无羁淡淡道：“你说的错漏不少，让人如何认同。” 中年人的眼神骤然锐利，“你是什么修行，敢指摘我的错漏！” 他往前踏出一步，无形的气机，排山倒海般压向孙无羁。 周边的人神色惊变。 这玄仙果然强大，不用出手，散布的威压已让他们如临深狱，神魂颤栗。 “萨罗伐那，住手。”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那两个青年中的一个。 萨罗伐那，听着像西方教菩萨，佛陀之类的名字……孙无羁眼神微眯。 中年人萨罗伐那显然是个随员，闻言住手，但盯着孙无羁的目光不善。 呵斥其住手的青年，才是三人中的为首者。 孙无羁把目光转过去。 那青年体型轩昂，头戴金色镶绿宝石的头冠，暗金的瞳孔开阖，上下审视孙无羁： “萨罗伐那刚才所说，涉及真仙后的修行。 你说他错漏不少，看来是有更高的见解，可愿说给我听一听。” 孙无羁心忖我学艺才三月，若真在这里指点别人，师父知道了怕是不妥。 要知道当年孙猴子就是学艺后，当众卖弄本领，被祖师赶走了。 虽然那是猴子的命数到了，他在方寸山学艺十年，祖师推演命数，认为他到了该走的时候。 但孙无羁若学艺三月就当众展示，总归不太合适。 “既然对修行见解不同，你们自顾交谈就是。”孙无羁说。 萨罗伐那冷笑道：“谅你也没什么本事。” 为首的佩冠青年目中亮起两缕光芒，如金色的剑芒吞吐，再次打量孙无羁： “萨罗伐那，你怕是看走了眼，他的修行不在你之下，也不是信口胡言！” 孙无羁皱了皱眉。 “那我倒要试试，看他有什么本事。”萨罗伐那忽然伸手抓出。 他说是试探，实则出手凶狠。 孙无羁身侧，出现一只金色的手掌虚影，气息锐利如刀。 周围本来站着一些人，此时一阵躁动。 这萨罗伐那竟如此跋扈，敢在方寸山外动手。 “不可。” 有人见他们不知规矩，出声阻止。 菩提祖师不让弟子轻易显露本事，但绝不是忍气吞声。 孙无羁同样探手抓出，五指收拢。 他的五指如囚笼，萨罗伐那催发的掌影，猝然破碎。 他本人也失去平衡，踉跄前跌，脸上掠过一抹骇然，显是没想到孙无羁有这等实力。 孙无羁三个月前突破玄仙，如今在什么层次，只有祖师和他自己知道。 而他一旦出手，便再无顾忌，探出去的手缩拿空间般，倏忽掐住了跌过来的萨罗伐那。 从旁观的角度看，萨罗伐那像是主动投到孙无羁手里，被一把掐住后颈。 在孙无羁的力量压制下，萨罗伐那失去了人形。 原来他也是一个妖怪，本体和孙无羁拜入方寸山前，遇到的那头金鹏一样，是一族所出。 孙无羁的手扼住其颈部，金鹏便原形毕露，全力挣扎。 要知道金翅大鹏是西方教护法神鸟，传说以龙为食。 一只成年金鹏的力量，可想而知。 但他在孙无羁手里，被牢牢压制，像是被捏住的鸡仔，任其挣动都难脱困。 “放手！” 为首青年喝道。 他也没想到眨眼功夫，自己的人就落在孙无羁手里，成了阶下囚。 萨罗伐那动手他没阻止，是存了试试孙无羁的打算，想不到事情会失控。 孙无羁一手拿住萨罗伐那，另一只手握拳锤在其脑门上。 咚！ 一声震响。 萨罗伐那头顶的翎羽粉碎，防御被破。 喀嚓！ 孙无羁第二拳便锤破其顶门，将其重创。 萨罗伐那破裂的脑门处，飞出一缕金光想要逃逸，又被孙无羁收到手里，乃是金鹏的元神。 孙无羁手上法力流转，鸿蒙太上感应篇的力量呼应天地，掌心自转轮回。 萨罗伐那的元神，顿时被湮灭在掌中。 周边众人骇了一跳。 这一场交手，由生到死，变故太快了。 萨罗伐那可是玄仙，在真仙之上，被称为上仙。 双方起了争执，孙无羁转眼间居然杀了一名玄仙！ 其力量简直骇人听闻，杀金鹏如杀鸡，只能说明他的层次远胜玄仙。 “师弟。” 四师兄王希的身影凭空出现，脚踩祥云，仙气飘飘。 不知为何，王希双眼放光，甚至有些眉飞色舞，到来后和孙无羁并肩，盯着对面的两个青年。 他看了眼孙无羁手里的金鹏尸体： “在我方寸山外，你们要杀我师弟。人杀我我便杀人，师弟，做得好。” 他和孙无羁，师兄弟两人都不在乎打死了一头金鹏。 但哥俩又都害怕祖师责罚，所以要抓住对方先动手的道理。 事实也是如此。 “师弟，剩下这俩让给师兄如何。”王希道。 孙无羁目光四射，既然动手就要彻底，不留后患。 对面，为首的青年脸色彻底沉下来，对孙无羁的凶狠果断有些措手不及。 “师兄要哪个？” “两个都要。” 王希大喇喇道：“若师弟舍不得，我是师兄，修行深厚那个给我，剩下的给你。” 此时对面那两个青年体内妖力变化，相继露出真身。 两者都是金鹏。 孙无羁早看出其中一个，是曾在山崖上见过的那头金鹏。 他们出现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数月前，那只金鹏从方寸山飞走，往西回到了金鹏一族的族地。 他询问族中长辈，方寸山的来历，没人知道详情。 直到月前，在族内辈分要高于他，且地位尊崇的一个同族要外出，会途经方寸山。 那金鹏知道后主动随行，到了半路，故意提及附近有个方寸山，内藏神异。 于是三者才在这里短暂落足，有顺路来看一看的心思。 为首的金鹏出身高贵无比，也就是三者中的首领。 孙无羁一拳打死的萨罗伐那，是他的随员。 此刻两者显出身形，三月前那只金鹏如临大敌，被孙无羁的力量所惊： “你可知我们是谁？” 两者显出原形后，为首的金鹏呈现出诸多特殊之处。 他化作妖首人身模样，头顶的金色翎羽中，有两支尖角。 眉心生着一枚鳞片，竖立如第三只眼睛，放出缕缕光芒。 孙无羁在祖师门下数月，见识今非昔比。 知道金鹏被誉为十类当中，最强大的生灵之一，可慑服诸龙，消除水患。 “你等可知，他和佛母孔雀明王菩萨，都是凤凰所生。” 孙无羁心头一动，眼前这金鹏是后来狮驼岭三妖里的老三，孔雀大明王菩萨是他姐姐。 他更显赫的身份，是如来佛主的娘舅！ 这是整个西游有数的出身之一，真正的背景通天。 他在后来的取经路上，犯下杀孽无数，却安然无恙，最终还成了佛教护法。 “师兄，委屈你去把那个小的擒了杀了皆可，剩下这个我来。” 孙无羁径直扑向如来他老舅。 “不知死活。” 如来老舅取出一顶五色琉璃盏，悬在头上，若大日横空，光照虚空。 其神色睥睨，见孙无羁逼近，半点都不慌乱，伸出一指，道：“定！”